有兴趣,陪着我一起。”榆林搭着手睡在地上,不咸不淡的语气,像极了榆木。
段碑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竹篱,一双眼分明问着你是思远这个简单的问题。而后在后者的点头才明白过来当年那莫名其妙的敌意是如何来的。
不多不少,他恰恰知道竹深的弟弟字思远,不多不少,他恰恰欺负过思远,还欺负的挺惨的。
“我?怕是没有那个机会了,听说永州的景不错,美食也多,你以后若是去那里了,可得给我描述描述。还有丹阳,听说也不错的。我就回酒城,安安稳稳的过我一辈子。仇也报了,没什么遗憾了。”
“仇?什么仇?”
“你不知道?就是你旁边的那两位的爹。”
榆林段碑一脸茫然,搞不懂为什么又跟竹篱有仇了,这竹家,是皇帝贬的,跟我段家有什么关系?而段明低着头,高深莫测。
“不知道啊!我来替你们想想,嗯,我兄长是竹深。”
榆林的眼睛猛然睁大。半晌,段明摸着手骨,声音低沉。
“我段家,灭的不冤。”
血债血偿,天经地义,竹家百家人口,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竹篱猛地急咳,不再看那三人,带着枷锁,转身走进牢狱,坐定,不再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 忠义之人以舍生诠释忠义,jian佞之人以杀生解释jian佞。谁是忠义之人,谁又是jian佞
阿规的弱点是孝顺,逼不得已罢了!
☆、权策谋(续)
这一年,对明国虎视眈眈的周国终于发兵,不多不少,足足十万的兵力,初秋时分,西北告急,丹阳,广陵,弋阳,永州,皆受战火的纷扰。几月之间,战局胶着,沦陷,躲回,来回循环。
明国百姓苦不堪言,怨哉连天,所幸,老天尚未绝了生存的道路,那昏庸的皇帝还懂开仓赈粮,妥当安置难民,打了大半年,广陵几乎成了座空城,大部分人都已逃到永州,结果反而是关注度最高的一座城。时不时的巡抚、钦差,让永州县老爷心力交瘁,苦不堪言。
榆木站在高耸的城墙向下望,满目苍凉,田土荒芜,饿殍满地。怔立着,悲伤逐渐在心底蔓延。或许他本不该为兵,他本该握着刻刀,细细雕琢着黄木的,可家国兴亡的,怎能轻易舍弃,沾染了,却又憎恶,厌恨。
“呵,原来你在这,让我好找。”沈少流踩着台阶,一步步登上城墙,依旧是那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在战场却那么凶狠,真是令人意外。
“上将军,何事?”榆木点头,弯腰行礼。
沈少流摆摆手,看着城墙下黄沙茫茫,敛尽眸中的悲伤,一转眼,又是嬉笑面孔。“不必这么生疏,也就是点私事。嗯,竹篱来信了。”
沈少流看见榆木猛然抬起的头,带着戏谑的心思。故作叹息,语气哀怨三绝,“可惜……是给我的。”
榆木眼中喜悦消失殆尽,沉寂一片。
沈少流嬉笑,继续道:“不过,这信的内容我却不大懂,为何这落笔却是子川,你说,子川是谁呢?”
榆木噙着一抹笑,眸中星光无声散开。“那这信写了什么?”
沈少流懊恼的抚掌,“说来奇怪,这特地让我兄长送来的书信,可一纸书信,只一字。”沈少流看着榆木隐而不发的焦急,顿了顿,才接下去。
“雁。”
榆木低下头,细细琢磨着,一纸书信,却只一字。“你兄长?沈寺卿来了么?”
“没有,他来永州,信是让仆从送来的,他回京城了,不过竹篱把老赵送来了,说是寻个职位给他,省得将军首领不足。还有,我兄长现在可不是寺卿了,嘿嘿,他就是个小老百姓,还没有我官职高,啧啧。”沈少流十指紧扣,挑着眉,一脸翻身把奴唱的jian诈笑脸。
沈少流撑着下巴,空旷的荒城,少有人烟,挑起敏感的气氛。“你与竹篱,唔,年少相识,他……”
欲言又止的,榆木呆滞的看着桑田,“他怎么?”
“关于竹家,你知道多少?”沈少流扭头,一本正经的模样。
“前帝宠臣,权势滔天,负罪没落,隐居他乡。”
“那关于竹篱呢?”
“他就是他呀!竹篱。共事一年,难道你还不了解他吗?”榆木有些奇怪,今日都怎么了,这么反常。
“我兄长说竹篱是竹家旁系,你无权无势的,还是离他远些。”
“家族还分旁系?”榆木惊奇的看着沈少流,从小到大,他只知道有本家,旁系,大都上不得台面的,自然也不大为人而知。
“啊!就前朝太傅竹覃是本家,都说竹篱是旁系子弟,不过他城府深沉,你还是莫要招惹他,迟早会引火上身的。”
“那你知道竹深?”
“竹覃之子,神童,谁不知道,亏得我生的晚,不然小时候耳提面命的,可得烦死。”
“那竹深之弟呢?”榆木心藏暗喜,如此,是不是说竹篱并非竹深之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