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十分规矩地问了好。
“新年好,小树。在干嘛?”
“刚吃过早饭,现在在帮忙收拾院子。道雪哥呢?”
“我还在宾馆的床上躺着,也没吃早饭,也没有人找我,孤独死啦啊啊啊……”
郁闷哀嚎着的语气里带着撒娇,这是藤原一贯的做派,他喜欢跟清水这样说话,因为对方会觉得没办法。听到藤原这样说,清水先是“噗嗤”笑了一下,随后揶揄了一句。
“还不是怪你懒,明明那么受欢迎。而且神野说你最近好像在带模特,还很好看,是这样吗?”
没料到他会对这件事好奇,明明平时根本就不会过问这种事。怎么想,都该是神野在中间捏造了些什么吧!
“是啊,是个很好看的孩子,跟你一样也二十岁。”
再过一个生日,清水一树便二十九岁了,藤原说的二十岁,是指他们在一起的那年清水的年纪。那时的他单纯懵懂,痛失亲人时可怜无助又与人隔绝的样子与如今一心想要走出房间认知世界的星泽完全相反。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
“道雪哥,他也像我那时候那样需要你吗?”
这个问题让藤原免不了心里一跳。星泽明显与清水不同,对自己并没有那么多的依赖,工作上的关系也并不会带入个人情感。即便自己偶尔会对那只丛林飞来的Jing灵心神恍惚,也只是因为他的脸,并不像彼时对清水那样。依赖与被依赖交织在一起,为了稳固这种关系自然会产生情感,而星泽不会,他也并不想。
“呵呵怎么会呢?即便依赖也是因为我是他的经纪人吧!你在想什么……”
听起来像是在吃醋一般,清水的话也说得暧昧至极。胸口有些发堵的藤原逼迫自己不要去多想,自己该保持单身清醒一段时间了。
“是吗,如果遇到喜欢的人我会为你声援。”
突然有很微小的女性声音响起,清水礼貌地回复“我这就去”之后便跟藤原道了别,匆匆挂了电话。看着已经恢复成通讯簿界面的屏幕发呆,藤原这才感受到这个新年带给自己的残忍真相,他与曾经那段过往终于彻底决裂了。
为什么一定要有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明明是自己主动想要放开他的手,也希望他得到幸福,如今只有自己被剩下的场面尴尬到难以应付。
以为他会在意星泽的存在,不到两周之前两人明明还住在一起,如今便在一瞬间都不一样了。吃醋是多虑了吧,所以如今只剩自己莫名其妙。
自己有这么脆弱吗?藤原数度怀疑,这其中到底是清水的无情还是自己的优柔寡断。想要迈出新的步伐,不想再耿耿于怀,早知道就答应谁的邀请去参拜好了。
新年第一天,藤原从便利店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个袋子,里面装了些酒和一点可以用来果腹的食物。等西普过来就晚上了,一整个白天要干嘛,毫无目的。
转了两圈也没有想去的地方,看着冬日晴朗的天空出神,在冻得耳朵发痛时,想起了自己当初在拍摄宣传照片时曾给星泽港用那架老古董相机拍过一组胶卷底片,那组还没冲洗!而数码相机拍摄出来的差不多都要贴到银座的街头了……
思及此,藤原赶忙赶到影棚,将还存在相机中的胶卷取出,回到长谷部的工作室,这里有一个专门为洗胶卷而预留的暗室,一整个中午,藤原都在缓慢地冲洗着底片。
在下午拿到冲洗好的底片时,藤原看着小小胶片中的人影心里变得平静。这也许就是他如此努力想要印证的结果吧,星泽是如此受镜头的宠爱,不去努力留住他的美好,作为摄影师的自己一定会遭天谴。
将底片都装好之后,藤原又打起了这组照片的主意。原本要为星泽预备写真集,可这组照片的版权实际上已经属于神野那边,得想个办法让这些Jing品能够入册,同时不可以让那家伙说出什么话来,甚至……甚至需要拉他来做赞助!
在心里想好了计划之后,心情豁然开朗。从没觉得算计一个人能让自己得到这样愉快的感觉,但神野就可以。只要能看见他一脸愁苦就觉得无比舒畅,仿佛天大的事都不重要了。这是属于藤原的恶趣味。
如此计划之后,等到晚上,藤原早早回到了房间,在为出写真集找灵感的途中,敲门声响起。
应该是西普吧,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
“藤原先生新年好。”
站在门口低头鞠躬的并非是西普,而是裹着厚重羽绒服的星泽港。
“新年好。有事?”
对方脸上很显然尴尬了一下,因为藤原没有让他进来,只是堵在门口,看样子似乎并不欢迎他。
“是……我想来给藤原先生送煮年糕。”
低头看着手里的盒子,藤原这才注意到他拿了东西。这才侧过身来,让出位置。
“进来吧。”
关上门之后,房间依旧很暗。只是用电脑在看东西的藤原自然没想要打开灯,在星泽将盒子放在桌上后,坐在一旁却局促不安。
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