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狠狠咬了一口舌头,那句话还是说不利索。
“为了他。”
一切昭然若揭,匿在洪流下的真相被淘洗清透,晃亮得他不忍去掀开最后一层纱。
路鸥然再次跌回沙发里,双手枕膝,按住太阳xue:“骗子……”似乎尘絮在空气中一打转,他用自己都听不见的音调评议。
“我从没骗过你。”程扬禹还是抓到了,“只是你不信。”
“怎么信?”路鸥然的肩膀颤抖,地动欲临的无助,“你别告诉我,你做那么多都是为了她,设局为了她,拖鼎盛下水是为了她,在鼎盛股价破净的时候夺江山为了她,连你……”睡了她弟弟也是为了她吗?他想问,但他绝问不出口,“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你的喜欢还真是特别到我无法理解。”
“其实你最清楚,鼎盛迟早也是你姐的嫁妆,我是为他着想。”路鸥然进入鼎盛的目标,只是为了有一天完璧归赵,程扬禹一早就明白了。
肤薄如蝉翼,被什么勾着,轻易一道皮rou见血,起先并不怎么疼,稍一点凉,冷飕飕的,顷刻他才意识到,有东西捂不住了,豁出命地往外钻,是他的血rou,是他无处寄往的,曾经鲜活过的,又昙花一现的,对爱的神往。
“她呢?知道你的心思吗?”路鸥然想到鸥歌,如果只是程扬禹单方面的,他保证让他此生都没有机会再见到她。
“应该是知道的,只是……他没法面对。”程扬禹一直看着路鸥然,其实只要他肯抬头看他一眼,很多事自然会了然,但他没有。
也对,一个给鼎盛造成重创的人,让路鸥歌怎么在亲人和爱人间自处,这道难题就让他这个当弟弟留下做解吧,她不该愁苦,他承诺过让她余生无虞。
“她在哪儿?”路鸥然的肩膀向两边垮下来。
白皙的手背上青筋隐现,程扬禹没有戳穿:“她在餐厅,她对西式点心的制作很有兴趣,我答应过她,一定让她把感兴趣的甜点都尝个遍。”
够了,这份心,对于程扬禹这个人来说,就是表达。
踏着格纹大理石,走过廊柱穹顶,水晶灯天泄繁星,佳人如梦,倚窗绮丽美若幻影。
路鸥然看到她转过头,快乐地像只百灵,朝心爱的人挥手。
“程扬禹,我再信你一次。。”
“鼎盛,是你的了。”
路鸥然也挥手,笑着,向他的姐姐走去。
收到红色信笺的时候,魏哲的下巴几乎掉下来。
程扬禹,要结婚了?这玩笑开得有点过了吧。
因为震惊,他第一时间看到的是新郎程扬禹与新娘路鸥然,他简直要为自己这位老友山呼万岁了,直到他想好损招打算好好挪揄一番程扬禹的时候,才看清那笔隽秀的字迹略有点不同,路还是那个路,只是名字换成了……鸥歌……
我去,什么情况~!魏哲差点被刚入口的一口Martini呛死,青橄榄噎在气管里,他不管不顾地抄起电话。
“程扬禹,你什么情况!”一声敲山响,橄榄喷得像出膛的子弹。
电话那端的人沉了许久,开口:“你不是已经看到了。”
“我就是问你呢,怎么回事,你真的要结婚!”要说当时他看到请柬的那点激动,全部被一种浓烈地背叛感代替了,魏哲虽然是个油嘴滑舌的主,却异常清楚程扬禹心里藏了个谁,依他的个性,就是真娶了路鸥然他都不奇怪,但是……这个路鸥歌又是怎么回事?
“真的。”
“为什么?”不该问,他就是忍不住。
“按照郑志海生前的遗嘱,路鸥然无权通过股份转让将鼎盛还给他姐姐。”不然他也不会费力搞个宸天出来搅局。
魏大爷的肺瞬间就给点了引信:“就因为这个原因?!他要是让你去死,你死不死~!”也不管对方是谁了,他被气炸了,“你丫的怎么不干脆绑了路鸥然进礼堂~装什么情圣~!你要真娶了他姐,你这辈子就没机会了~!程扬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恩。”
“我说~咱们不这样成么?”魏哲就是天大的火,也给他的一个字扇成青烟,“扬禹,你过去怎么跟我说的,这辈子没遇上对胃口的,绝对不踏进那个坑。现在你遇上路鸥然了,我拦不住你,可是……可是……为了他,你要不要做这么绝,连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这他妈根本就不像你啊!”
“魏哲,当我的伴郎。”淡漠的口气,言辞却坚决。
“你……”他这个老友,是铁了心了,“值得吗?他会记你的好?”
值得?他做事从来不计较代价,他只看结果,他程扬禹咬准的结果,就算付出再多也在所不惜。
但对于感情,他向来水饮六分满。只有遇到路鸥然,很多事才渐渐偏离既定,手中的茶水滚热溢出来烫了手,他偏偏舍不得放。
舍不得,就不得不舍。
“我决定了。”
魏哲在房里来回走动,抓耳挠腮,确定没辙了,反手一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