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目光死死的锁住竹昑,漆黑的、深沉的、仿佛无底洞般的眼眸,就那么牢牢的笼罩住竹昑的身影,每走一步,他的表情都要冷凝一分,每走一步,都透着万分的危险。
竹昑看着顾许诺,被顾许诺的眼神禁锢在原地,觉得手脚僵硬,动一下也不能,发凉的脊背和敏感的直觉告诉他,顾许诺现在很危险。
顾许诺一步一步的走到竹昑面前,突然笑了,笑了优雅得体,笑的温柔至极。
他一直插在大衣兜里的手突然抽了出来,竹昑只觉得手臂一痛,视线开始模糊,他隐约看到顾许诺的嘴唇动了动,似乎说了什么,可是他听不到了,下一瞬,他就失去了意识,倒了下去。
顾许诺动作小心轻柔的接住竹昑软倒的身体,紧紧的揽进怀里,伸手轻轻的捏着竹昑的后颈,一下又一下,轻柔且危险。
他凑近竹昑苍白的唇瓣,轻轻的厮磨,重重的啃咬,直到淡粉的唇瓣渐渐变得嫣红,他才放开,将竹昑紧紧的包进自己的大衣里,走进了黑夜中。
他刚刚说的是:“我不会放过你了。”
身后,是大门洞开的书吧,轻柔舒缓的音乐从书吧内慢慢的传出来,融进了暗沉的夜色中,书吧内,再无一人。
“吱呀——”
隔壁本已经早早关门的小药铺突然开了门,那个带着厚瓶底眼镜的老头儿缩在门边探头探脑的四处观望,似乎是确认了已经没人了,这才咻的从小药铺内钻了出来。
那老头拎着他的木棍儿,冲进大门洞开的书吧,从里面扫荡了剩下的点心,然后才关好灯退了出来,还不忘把大门好好的锁上,嘴里叼着一块儿点心,嘟嘟囔囔的又咻的缩回他的小药铺去了。
第二天一早,来送点心的点心店送货员看着大门紧闭的书吧皱眉,拿出手机给竹昑打电话,通了几声被挂断了,再打,就是关机。
这个时候,隔壁的老头钻了出来,“哎,那个小伙子!你回去告诉你们老板!这书吧的小老板有急事离开一段时间,点心就先不用送了。”
那送点心的小年轻迟疑的看了看面前的老头,又想了想怎么也打不通的电话,没办法,只能先回去,反正这书吧是先付了两个月的钱的,他们也不亏就是。
那老头见人走了,揪着自己的白胡子咧嘴,小声的嘟囔着:“啧啧,年轻真好啊——”
竹昑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并没有人,他躺在柔软舒适的豪华大床上,盖着软绵绵的被子,除了腹中的饥饿感外,简直舒服的不得了。
他掀开被子,看着自己脚腕上的锁链发呆,这一幕,似曾相识,只不过,曾经他是心甘情愿,而如今……
竹昑发了会呆儿,光着脚下床,身上已经换了柔软的睡衣,不用想,也知道是顾许诺干的。
竹昑拖着铁链在屋子里晃悠,铁链很长,另一边深深地嵌进了墙里,长度够他在屋子里行动,却也只是刚刚够而已。
竹昑就这么光着脚穿着睡衣在屋子里晃荡,这不是顾许诺原来的住处,应该是他另外的房子,不同于曾经的那个小套房,这一处房子处处透着奢华的气息。
竹昑晃悠着晃悠着,就随手砸了一个看起来价值不菲的花瓶,然后又不过瘾般,抓起茶几上的瓷杯砸到了造型古朴的酒柜上,瓷杯和酒柜的玻璃应声而碎。
竹昑就这么看到什么砸什么,不消片刻,客厅内就一片狼藉。
正在竹昑准备朝着酒柜里一瓶瓶价值不菲的红酒下手的时候,顾许诺回来了。
他拎着装满东西的购物袋,默默的在门口换鞋,放好东西,然后走过来,看也不看满地的狼藉,径直抱起竹昑往卧室走去。
边走边轻声斥责他,“怎么不穿鞋?扎到脚怎么办?”
竹昑乖乖的窝在顾许诺怀里,任他抱着自己放到卧室的床上,任他拿着温暖shi润的毛巾给自己擦着脚。
竹昑垂眸看着神情专注虔诚的顾许诺,轻声问他:“顾许诺,你要做什么?”
顾许诺听了竹昑的问话,眉头也不皱一下,仍旧专注着给竹昑擦沾染上灰尘的脚,擦完,轻轻一吻在竹昑的脚背上。
竹昑快速的把脚缩回来,带动着铁链稀里哗啦的响着。
顾许诺拿着毛巾站起来,温柔的为竹昑把拖鞋摆在床边,末了,直起身说:“饿坏了吧,我去做饭,很快就好。”
说着,顾许诺就转身出去了。
竹昑脱力的躺倒在床上,看着暖色系的天花板,在心里深深的叹口气。
很快,顾许诺就来叫竹昑吃饭,竹昑窝在被子里不理他,哪怕自己的肚子饿的咕噜噜的叫。
顾许诺如今对他纵容的很,他不肯吃,就端着碗过来打算喂他。
竹昑偏头躲过送到嘴边的勺子,神色厌厌。
顾许诺轻皱了眉,凑到自己唇边吹了吹,又递到了竹昑面前。
看着这样子的顾许诺,竹昑突然烦躁起来,他内心升起了无限的怒火,导致他一把推翻了顾许诺拿着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