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既然百诺恒感受得到,南宫存不可能无动於衷。
「哥哥要不要找个时间,好好坐下来跟早乔哥谈谈?」
「没什麽好谈的。」
没发生这件事以前,百诺恒三不五时就会劝兄长和时早乔坦白,却回回都被拒绝,他眼白白看着事情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作为继南宫存之後最早知道时早乔秘密的人,百诺恒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一向坚毅自恃、意气风发的南宫存是如何苍白着脸去找他。
在知晓真相以後,是最常待在父亲身边的百诺恒率先记得药厂里有几个被搁置着的企划,里面就有数个是关於消除母体恶性基因的,只是因为难度太高,成本又大才被搁置,他提出来的本意是安慰,却没想到会成为南宫存的救命草。
兄长无视董事会的建议,强行重啓企划,没日没夜的埋首在工作里,百诺恒束手无策,又不能把事情告诉双亲,对时早乔更是一声也不敢哼。
他能做到的,就唯有在实验室为兄长打点一切,守住秘密。
百诺恒怔怔望着病房窗台上护士种的鹅黄色小花,其实他明白为何兄长开不了口,花开得太美,就算明知有害虫,也只能一点点把害虫剔开,而不敢真的下手修剪,盼着有天虫子会就此消失,花儿不知不觉。
可这是不正常且无补於事的,百诺恒很清楚,他想,兄长也深明这个道理,然而爱就是那样的双面刃,愈是放纵地爱着,反噬便愈深,命运从未放过任何一个心存侥幸的人。
而对於南宫存而言,这都是计算过後的理性。
他的计算得十分精密,时早乔对自己的身世并不知情,在两人相遇後,时父的伤害已渐渐远去,时早乔不能再从时父身上得到什麽伤害了。
然而,这後来的一笔,伤害却是未知且不可估计。
研发不可能失败,南宫存狂妄地认为,既然如此,时早乔便不必知道这些龌龊事。
他是真的打算瞒他一辈子。
南宫存千算万算,却没想过花儿是有知觉的,它会发觉有东西在蚕食自己,并坚强地要把害虫赶跑,好早早绽放给爱惜他的人看,总回报多年的爱护。
如此热烈的爱着,却被拒诸於门外,打击之大,能抹杀所有信任。
也许花儿不会再绽放了。?
百诺恒想把现实告诉南宫存,却始终不忍心,大概,他的兄长之於他,也是一颗无法下手修整的花吧。
转眼又是一个星期,时早乔终於被允许出院,虽然时祖灏亲自来接他,却还是让时早乔上了南宫存的车,南宫存回头看了时祖灏一眼,眼里没有丝毫感谢。
车子缓缓停下,南宫存小心翼翼地扶时早乔下车,就在步向家门之际,时早乔微微一个转身,破坏了所有人极力维持的平衡。
感觉到南宫存疑惑的目光,时早乔淡定而有礼地说:「谢谢你送我回家,再见。」
他们的家,并不一样。
当晚,南宫存重施故技,他打开房间的窗帘,趴在窗台上,牢牢盯着时早乔所在的房间,却没再拿石子作恶,那人怀着孕,自己再赖皮,也不好这麽做。
而且那人足够了解他,知道他就在这里,只要想见,打开窗便可。
然而南宫存等了半晚,还是等不到他想要的。
打开手机,「早乔」二字旁边的,是「不在线上」,大概是睡下来了吧。
如此过了两天,就在南宫存不得不回药厂工作的那个早上,时早乔步出了时宅。
时早乔客套地一笑:「早安。」?]
「早安。」
南宫存怎会听不出时早乔话里的疏离,他怔怔地望住时早乔,只觉这人全身弥漫着一种让人不安的乾净感,身上没有一丝牵挂。
南宫存的心猛然慌张起来,粗鲁地伸手拉扯时早乔,恶狠狠的问:「你要去哪里?」
只见时早乔淡笑着松开手,彷佛他不过是邻家的小孩,理所当然的说:「我去面试啊。」
「面试?面什麽试,你这样的身体,怎样上班?」
「怎麽不能?」
时早乔的能耐南宫存清楚,所以他从没反对过时早乔去工作,是时早乔心疼他身体不好,还有打算要孩子,才在结婚後自觉地当起家庭主夫。?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了。
「去哪里面试?」
「药厂。」
「我开车送你去。」
「不用了,我不想麻烦你。」
「我是你伴侣。」南宫存强调。
时早乔苦笑,没承认也没否认,按他的要求上车,直至下车都没有一句恶言。
为了孩子的事,南宫存已请假多天,不得不回药厂处理事务。
助理一个接一个地向他滙报新药的宣传事宜,迄今新药已发表五个多月,所幸随着时间的过去,真正反对的人并不多,甚至有人开始夸赞药厂对社会及医学界的贡献,新药正式步入宣传期。
「下个星期会有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