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从她怀抱里传了出来:"我有说想你了么?"
"我可是你母亲,"达芙妮轻而宠溺地笑起来:"我可是能听懂你说的每句话背后的含义哦。"
维纳不知要做些什么或者说些什么,这种场景在他的世界里早就化为了单薄的剪影,那些关于母亲的温暖的记忆和爱,都已经灰飞烟灭地再也消失不见了。
所以当他和达芙妮两个人站在厨房里,对着厨台上各种各样的菜无从下手时,他还是感觉如同处在梦境里一般无措。
"维纳,帮我把那颗灸芽拿来好吗?"
"啊!是!"
维纳手一抖,正动到一半的刀子削在了指甲上,直接就将指甲掀起了半块,鲜血立即就涌了出来。
达芙妮马上从旁边的厨架上拿了个喷雾缝合剂过来,对着他的手指便喷了几下,她甚至还把维纳的手给托在掌心里轻轻吹气:"对不起,我这个儿子让你很辛苦吧。"
"您、您在说什么呢,"维纳马上脸红起来,整个人就如同顶上了一个蒸腾着的铁锅:"怎、怎么会呢,您儿子那么聪明那么出色,我总是觉得自己笨的要命······"
"又聪明又出色,就是不受控制又拒绝改变,是不是?"
达芙妮再次轻笑起来,整张面容上好像开出了花:"就像个遵循着古法的老学究一样,拒绝着一切新鲜事物和会影响他决定的东西,对不对?"
维纳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回答,他想反驳对方,却惊讶地发现,自己不知要如何开口。
达芙妮太了解奥兰多了。
永远都比他要了解。
他实在是,太过患得患失了啊。
达芙妮似乎发现了他的尴尬,于是她把目光重新投入到了自己掌心的菜里:"看这个抹心芽,它的外壳这么坚硬,又长了这么多不好接近的尖刺",她将那个抹心芽的外壳亮给这维纳看,而这个植物有着泛绿的汁水,尖刺上有着跃跃欲试的寒光:"可是如果将它剥开的话,就会看到这些白软的内在了。"
"你是说,奥兰多就是这个抹心芽?"
"我可不会说自己儿子的好话",达芙妮摆摆手,点着唇轻叹:"事实上讲,对于他能找到伴侣的这件事我感到非常幸福······我本来以为他会孤独终老的。"
维纳不自觉地扯了扯嘴角,不知要如何回复这位"黑儿无止境"的母亲。
"他和诺顿的父亲是-建-国-时期的军人,在和平之后就因身体原因退役了,"达芙妮把手里的抹心芽摆在一边,转而雕起另一朵花:"开始的时候还好,但他开始日益怀念那端硝烟四起的日子,他觉得没有战争的日子是无法忍受的,不能上阵杀敌的生活简直是对他存在的一种羞辱--我这么说你能了解吗?"
"呃、能、我能了解。"维纳连忙回道。
"不,你不能,"达芙妮忽然转而将目光投向了他,玻璃珠似的眼球里沉淀着碎裂的怒意:"他人眼中的地狱,却是他心里的天堂。而普通人所身处的天堂,却是他日日如烈火焚身、雷鸣降世的地狱,而他就是这地狱里的恶鬼,永远也无法融入这天堂的生活。"
维纳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那、那诺顿和奥兰多······"
"奥兰多并不是被期望来到这世界上的",达芙妮的目光在这夕阳里仿佛溶解了金黄色的余晖:"有了诺顿之后,他们的父亲就开始了日日酗酒,甚至对家人暴力相向的生活,我因为忍受不了而要与他们的父亲离婚······而那时候我发现,自己居然怀孕了。"
"而帝国有法令规定,怀孕的omega是不能申请与alpha离婚的。"维纳仿佛明白了什么般接道。
"没错,"达芙妮自嘲地笑笑:"有了奥兰多之后,他们的父亲平静了一段时间,但是很快就旧病重犯,有一次他在酗酒之后红着眼跑回了家,我说了他几句,他在激动中居然拿着手里断了半截的瓶子向我扑了过来——"
维纳想都没想就踏前一步,直接将她拥进了怀里。
达芙妮在她怀里轻轻啜泣起来:"不知你有没有看到过奥兰多背后的伤疤?当时奥兰多只有三岁,平常的孩子连跑都跑不稳的时候,他就已经能挡在我身前······那一次他差点死了。"
血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