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的面容在他眼里模糊起来,接着,他的意识堕入沉沉的昏暗,又似乎能听见医生护士慌忙的叫喊声,仪器的滴答声。
放下了心结,一切都结束了。
……
*
晋岩去世后,戚逢舟一手包办了治丧的事情,晋家没有几个亲戚了,丧礼办得简单不失郑重。
晋棠在晋家从前的老房子里守灵,一个人在晋岩的遗照下跪着。她哭得四肢发麻,几天没怎么合眼。
戚逢舟就守在她身边,几天来一直默默陪着她。
晋岩去世的消息没怎么宣扬,从前干刑警时期的同事晚一步得到消息,连仲浩然都后知后觉的。
仲浩然和几个叔叔辈的老刑警来吊唁的时候,晋岩已经下葬了,他们对着灵位祭拜。
“棠棠,实在不好意思,这些日子出任务,没来得及送晋叔最后一程。”
仲浩然没有穿制服,但是和几个来的老刑警一样,从头发丝儿到脚尖都透着凛然正气。
晋棠淡淡地点头,给他们递香。
几人沉重吊唁,两个老刑警眼中泛起了泪,和晋棠告别的时候,重重地叹气。
烟雾缭绕,晋棠开窗透气,轻轻咳了两声。
戚逢舟从后面给她围了条围巾。
“开一会儿就关上,别冷着你了。”
戚逢舟声线温暖,像是阳光洒在北回归线上,无端地让晋棠周身笼罩暖意。
他的手掌放在晋棠肩头,用力握了握。
晋棠回身,戚逢舟没动,她额头正好抵在戚逢舟的下巴上。
男人身上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没有围围巾,衣襟整齐,晋棠靠过去,突然很想把他整齐的衣襟蹭乱。
戚逢舟抬手把人扣进自己怀里,把人揉进自己的胸膛。
他感觉怀里的人安静得像只小猫,柔软的发丝在他指间溜走,可他舍不得她发丝的触感,低头,把侧脸抵在她头上。
晋棠压低的声音沉沉传过来。
“舟哥,我好难过。”
戚逢舟拥着她,轻轻拍打她后背,像哄幼儿园睡不着的小孩子。
晋棠躲在戚逢舟的怀里,这个地方宽阔温暖,她环住了戚逢舟的腰,摸到他紧实的身体,不想放开了。
就让她在这里躲一躲吧。
仲浩然和几个老刑警离开后,在楼下抽烟。
“老晋实在挺可怜的,当年害他的人还没找到,自己在病痛折磨中去世了,连冤都没处诉。”
“哪里是那么容易找到的?看当年惠卉那么大的明星也死得悄无声息的,就知道背后的力量有多牢固了——对了浩然,我听说你接受了‘计划’,有进展吗?”
“没有,当年消息是对外封锁的,也没人提供什么线索。”
“啧,惠卉死了八年,老晋受伤四年,现在也去了,‘计划’四年前停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相大白。干我们这行的,知道的比别人的,承受得也比别人多,老晋这些年吊着一口气,恐怕也是因为放不下案子。”
几人唏嘘一阵,驾车离去。
晋棠慢慢把头从戚逢舟怀里抬起来,目光渐渐变得清明。
“舟哥,我现在觉得,你妈妈的死,应该不是自杀。”
戚逢舟拧眉,低头看怀里的晋棠。晋棠只是把头拿出来了,两个人还抱着,他有点贪恋这样的温柔,不舍得放开。
“怎么突然说起这事儿?”
晋棠把听到的话复述了一遍。
戚逢舟突然放开她,伸手搭在窗台上,低头朝外望去。
老式小区没有地下停车场,车都密密麻麻停在楼下,很难找到一个停车位,楼下唯一的空位,很远,直线距离有一百米。
那地方肯定就是刚才仲浩然和几个老刑警待的地方。
这会儿正是放学的光景,远处的小卖部门前围了一堆小学生,叽叽喳喳的,很吵。
他回头,狐疑的目光盯在晋棠脸上。
晋棠很坦然,眉头提了提,眼尾不自觉地露出些许风情。
“我的确听见了,不用怀疑。”
戚逢舟自然是不会怀疑晋棠说谎,让他疑惑的是,这么远的地方,周围背景音又这么嘈杂,晋棠为什么能听见?
而且刚才,他和晋棠处在同一个位置呢,他一点儿动静也没听见。
戚逢舟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听力是不是出问题了,下意识伸出根手指揉揉耳窝。
晋棠看明白了戚逢舟的疑惑,她关了窗,侧身坐在椅子上,她穿得有些单薄,身姿苗条,招人怜爱。
“舟哥,我听力比较厉害,不用怀疑你自己是不是聋了。”
戚逢舟笑了一下,他这会儿倒是没那么紧张了,认真琢磨起晋棠转述那些话里的意思。
“我妈的死,以及你爸爸受伤,是有联系的。你爸爸当年很有可能就是去查有关我妈的案件时受的伤。”戚逢舟说到这里,回想起他去疗养院见晋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