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句“过来”。季轻夏凑过去的时候,庄俊臣捏住他的下巴轻轻地吻了他。季轻夏握着庄俊臣的手腕,浅浅地笑了。
后头的季浅冬和冯喻一人一边转开脑袋,一个尴尬望天,一个jian笑偷瞥。
靠着海边,堤坝筑得极高,三两的年轻人也不怕冷,爬下去踩在碎石滩上打闹。
庄俊臣和冯喻沿着海堤走了一段,远离了嘈杂的人声,只有海风猛烈地刮上来。这段路路灯也很疏,照的水泥地面惨白,远方海面上,大桥的灯光串成溜溜的一条,仿佛漂浮在海上一样。
庄俊臣送完季轻夏,却把车停到了海滨。
冯喻也不问他,在入口的自动贩卖机买了啤酒,跟着庄俊臣一路走。
庄俊臣靠到栏杆上,望着黑漆漆的海面。
冯喻把啤酒递给他一罐,自己先拉开拉环,“终于在认真想季轻夏的事了?”
庄俊臣捏着啤酒罐一下下转着,低头沉默了一会,然后道,“他太年轻。”
海风把庄俊臣的头发吹得很乱,他长翘而浓密的睫毛覆下来,鼻梁高而挺直。冯喻静静地看着他。他和庄俊臣认识十多年,庄俊臣的魅力被年岁一层层打磨,沉淀,擦去了早初的浮华和妖冶,那种魔性的吸引力却不曾改变,变成如今这般更加深邃的气质。冯喻转开视线,喝了一口啤酒,“但是他比你勇敢,甚至比你成熟。”
今晚的季轻夏惊艳了整个Alice。冯喻盯着海面尽头的灯光,想着台上少年的表情和动作。大胆,执着,坦率。没有人能够不心动,即便是把爱情这东西揉巴揉巴丢进不可回收那类垃圾里的庄俊臣也不能。冯喻不自觉地笑了笑,眯起眼睛。
庄俊臣没有答话,只是跟着他笑笑,他打开啤酒,终于轻声道,“或许是吧。”
冯喻转头微微惊讶地看他。庄俊臣的脸被风吹得显得有些单薄的苍白,他□□的脖颈显出浅浅的吻痕。冯喻叹了口气,把脖子里的方巾解下来,搭到庄俊臣脖子里。
“So sweet。”庄俊臣挑眉笑了。
“别给我乱动,”冯喻压住他后脑勺把方巾系好,笑骂,“叫你卖sao吧冻不死你。”庄俊臣其实很怕冷,但是逛夜店绝对不会多穿。
冯喻松开他,背靠着栏杆,突然道,“你也别那么死犟了,这么多年了,干嘛跟自己过不去。”
庄俊臣的笑容消下去,他的眼眸黑得暗沉了些,显出他一贯有些冷淡的表情,“回去吧。”
冯喻心里顿时有些火,“你TM……”
“冯喻。”庄俊臣淡淡叫了他一声,眼里无波地看着他。
冯喻皱了皱眉,他知道,有些东西即便是这么多年了,他也不能提,他也不该提。
冯喻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那句话,他梗着脖子咳嗽了一声,“庄大小姐说什么是什么,小的送庄大小姐回家。”
庄俊臣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声不响地往回走。
人这辈子里总会有那么一个两个人,你深切地爱着他,不再是情人之间的那种炽热而心动的爱,你看着他,更像是看着另一个自己。而冯喻这辈子里的这个人,这个骄傲而美丽的男人,总是让自己孤单着的。
冯喻看着庄俊臣的背影,海风带来冰冷的咸味。这么多年,耍脾气好像从来没有耍赢过庄俊臣。冯喻为自己哀婉了一下,手一抬,啤酒罐咣当一声落入了垃圾桶。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0 章
唐静芸把粉刷和油漆桶收起来,卫生间里传出哗哗的冲水声。她望着卫生间的门,收回目光坐下来打量新刷好的墙。季轻夏刷的很仔细,图案的边缘显得十分光滑流畅。这里是唐静芸的工作室,石膏像和画架都用帆布盖好了,墙角还有一台拉胚机,新买的油画立在一边。唐静芸工作室的墙壁几个月就会被换个花样,季轻夏的刷墙手艺已经锻炼的十分纯熟了。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季轻夏的手机在地板上震动起来。唐静芸望着那头亮起的手机屏幕,想了想,站起来走过去。
亮起的屏幕上清楚地显出男人的照片。画面上的男人穿着浅灰色的背心半躺在沙发里,好像刚睡醒,他的黑发有些散乱。男人抬起一只手,想要挡住镜头的样子,露出的半边脸满是不悦的表情。尽管照片有些模糊,但仍能看出这是一个十分英俊的男人,一个成熟的,明显不是跟季轻夏同一年龄段的男人。
唐静芸心里一阵起伏,压住情绪坐回油漆桶旁边。一个多礼拜前,她在上课时偶然听见班上的学生在谈论某个酒吧的事情。举着手机拿给同伴看的是一个穿着九分裤和彩色羽绒服的漂亮男生。艺术大学里从来不少GAY,唐静芸习以为常,她平常跟学生关系很好,那男生也不顾忌她,还开玩笑地拿过来给唐静芸看。
“那舞跳得,那脸和身材啊,”男生笑着拍着同伴的背,“难遇的极品啊绝对的。”
唐静芸饶有兴趣地凑过去看了看便呆了。因为舞台灯光太亮,台上人的脸不是很清楚,但是唐静芸这个当妈的一眼就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