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收回眼,背上倏起的冷汗在晚风里寒得刺骨,他看见我了!
哀叹自己的倒霉,他不敢坐以待毙,开始疯狂地迈开步子跑开。
千万不要缠上来啊!抱着这样的侥幸念头,他与一黑衣男子擦肩而过。
熟悉而陌生的感觉袭上心头,但被鬼魂缠上的恐惧压过,祁彻没有回头,错过了黑衣男子突然望向他的目光。
那目光深邃幽怆,似乎所有的悲都凝聚在了一起。
跑了不知多久,祁彻喘着粗气,双手撑膝,半抬头看着眼前的楼房。
这是他所寄居身体的住处。
背上的寒意随着他的迅速逃离消失了,他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
这是暂时的,他必须想出一个办法,一个可以让他活到可以完成任务的方法。
虚软的腿踩上楼梯口,祁彻陡然僵住了身子,划破夜空的尖叫重重地击在他心上,那声音又突然被卡住,一阵巨大声响在他所在的楼间响起。
灼目的艳色顺着楼梯铺染下来,甚至有几滴溅起的血珠打在他脸颊上。
“啪、啪、啪”有着节奏地响起。
一台老旧风扇慢慢摔在他近前,他的目光不可抑制地锁定在上面,风扇好像笼罩着一层东西,让他定住的不是这个,而是那连着的黑色物体。
——人头,面带微笑的人头!
刺骨的寒意再次升起,他的嘴唇慢慢抿起,……他再次被缠上了!
祁彻不敢乱动,余光缓缓向周围扫去,一双赤脚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是怎样的脚呢?就像被白.粉敷过一样,惨白得不正常的脚。
浊昏的灯光渐渐闪暗不明,眼前艳丽的血色蜿蜒流淌过他的脚边,不知不觉间一滴汗珠滑过他的鬓角。
他并不很怕鬼怪,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会真的死去,而是那可能接下来的折磨会让他回忆起不好的过去,即使屏蔽了痛觉也不能忽视的恐惧已经深刻进他的灵魂里。
那个人,即使倾尽所有,他也绝不会放过……
祁彻眉峰微蹙,惨白的色彩忽然向他疾行而来,散发的腐臭气息已经萦绕在鼻间。
灰败腐坏的脸庞恰恰离他只余拳头的距离,便再无前进之意。
“嗬,嗬——”女鬼似乎是非常痛苦一样,全身都扭曲着。
祁彻握住自己的右手腕,血ye自他修长的指尖不停地滴落在地。
他谨慎地向后退走,眼底却漾起不易察觉的焦急,不能再慢了,他必须尽快离开!
抛下了最后一丝犹豫,他迅速转身想跑到外界去,可是不管他如何奔跑都从未离开过原地。
他不再做无谓地挣扎,停住脚步,冰凉的风掠过他裸.露的后颈,使他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任务失败。他这样对自己宣布。
“哼—哼~哼……”不知名的曲调传在楼间,古怪中显出特殊的韵律来。
——这并不好听。
鞋底踩在楼梯上的悠闲感从这慢悠悠地节奏中传递过来。
“一个,又一个,走了走了…”轻哼的语调换成了像是念着童年歌谣的调子。
☆、白荏
墨黑里泛着幽蓝光芒的瞳映入他的眼里,他不禁呼吸一窒。
来者是一位长得非常英俊的男人,淡唇凉薄,此刻轻轻翘起,散发出属于男人的成熟魅力。
“还有一个。”男人墨蓝的眸定定放在祁彻身上,他缓缓说着,像是咏叹的腔调,“幸运的人啊——”
对方踩着特殊韵律的步子霎时变得急迫起来,祁彻一惊,回神之际,男人已经经过他身侧,而他背后的凉意也随之消散。
这个人……祁彻默默注视着对方的行动,人与鬼魂的对决,竟然是男人处于上风,这个人…是变态吧。
须臾,胜负已定。
男人唇边的笑意从未消失,似乎对这样的结果很是愉悦,那古怪的调子又继续冒了出来。
他很快注意到还未离开的人,深邃幽蓝的瞳微微一动,他说:“你该离开的。”
祁彻的右手仍然滴落着鲜血,一滴一滴打在地面上:“我知道,不过…谢谢。”
男人的目光已然放在那新鲜血ye上,殷红的舌尖缓缓滑过内唇,只隐约可见其中的嫩色。
他优雅地迈着步子接近祁彻,皮鞋落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祁彻仿佛被定住一般不知所措,又像是被气势所迫而束手就擒。
对方拿过他的右手,上面蔓延着灰黑的斑点。
“你中尸毒了。”男人上挑的眼角泛起莹润的水色,“真是糟糕啊。”
话音刚落,男人竟是埋头吮上他的手指,他陡然一惊,下意识地甩手,却是未撼动男人的半分禁制。
手上的灰色逐渐褪去,直至恢复成正常的肤色。
男人吐出嘴里的污浊,恶臭难闻的气味一下散发出来。
“你……”祁彻不知该说些什么,感谢吗?可是对方好像并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