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警察拽着,一路低着头弯着腰,无法分辨方向,只跟着胳膊上的力道在走。
周围嘈杂一片。
“请问蔡深你为什么要带着头套?”
“请问蔡深你是否有了悔过之心?”
“请问这件事对你之后的事业会有什么影响呢?”
我走得踉跄,幸好没摔倒,终于进了房间坐下,被摘下头套。
我大概是在审讯室里,我坐在一张方桌前,对面是两名警察,开车的那一个和副驾驶的那一个。小萝莉不知去向。
这个房间很狭窄,没有窗,只有一扇门。
瞬间我开始脑补一些不太妙的事情。
毕竟这次进局子不同往常,这次若是罗氏找人搞的,他要是想要弄死我,我翻盘的机会就很小了。
徐长卿也不在,储由和李里还在阿根廷,江逍客估计还在等我回家,说不定他现在正在看电视,看见我的最新大新闻,诧异地跪坐在电视机前,瑟瑟发抖。
我开始觉得命如浮萍。
啊,小可,我再也照顾不了你了,我对不起把你托付给我的你爸爸的信任。
说白了,我也不过是个被爸妈抛弃了的孩子,没人管没人要,爸爸他连生活费都是不定期打来的,一整个春节没接到一通电话,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飘呢。
但是不行啊。
我还得拍电视剧呢。
我还得拍电影呢。
我还得领着一帮从前的兄弟喝庆功酒呢。
我还得走出中国走向世界呢。
我还得在世界顶端牵着储由的小手宣告爱情呢。
我还没给家里的江逍客找个好人家呢。
不要。
现在不可以。
不可以就此锒铛入狱,名声扫地,一败涂地,一塌糊涂。
待会儿要是能见到罗家的人,我喊他爷爷也得让他给我放咯。
啧啧。
我肯定喊不出来。
喊了的话,我还是我么。
但是韩信都能搞忍受胯下之辱什么的,何况我如今一届戏子,忍一时皆大欢喜。
除了灵魂和理想,还有什么不好出卖。
脑海里又不合时宜地跳出陈雪阳讲课的情景,他那天讲的是文艺复兴时的剧本,他讲:“能出卖的都出卖了,能失去的都失去了,再得到的,又算是如何的呢?”
我脑海一片混沌,不知下一步如何去做。
面对警察的盘问,我一律保持沉默。
直到门打开,那个报案人走进来,我才抬起脸,看向他。
来人是个瘦瘦高高形容猥琐的男人。
不是罗墨无。
估计他罗二少此时应该在什么贵族医院里养着那其实一点都不严重的伤势呢吧。
这人该是他家的走狗。
警察问:“你不是说只是故意打伤了你吗?你现在又说就是他四个月前把你抢劫了暴打了断了肋骨了?”
我的脑袋里画上一大堆问号,四个月前是什么鬼?
难道这个案子还不是关于罗墨无的?
猥琐男用力点头,说:“就是他,一开始畏惧他是明星只敢说是被他打了,现在看见你们真的把他抓来了,才放心了。他不仅抢了我身上所有的钱,还把我打断了肋骨,让我住进了医院,三天前我的伤才刚好,这才来告他。警察叔叔一定要帮我!”
你该有二十多岁了吧,你还喊人家看上去才三十出头的人喊叔叔?
不是罗墨无,那么就应该挺好搞的了。
“蔡深,我和你无冤无仇,凭什么抢劫我伤害我?呜呜呜,我的血汗钱啊,那都是我的血汗钱啊!本来我打算拿过去给我妈妈看病的,被你抢了,我妈的病被耽搁,我妈一个月前已经抛下我而去了啊呜呜呜呜!!”
他一开始还义愤填膺的模样,说道最后,干脆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哭得警察也忍不住同情了他起来,拍着他的背安慰着他说节哀。
他瘫坐在地上,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纸,举了起来。
“这是病历,看,这是医生的签字。我被打伤还是借了朋友的钱才治好的,不然我如今一定是残疾!蔡深这样的人怎么能当偶像明星呢!简直是骇人听闻!!”
求你别乱用成语好不好,一点都显示不出来你很有文化好吗?
“刚才你没来,我已经在外面的记者朋友面前把你的罪状公之于众了,接下来就等着正义的法律给我个公道,安慰我母亲的在天之灵啊呜呜呜!!”
他皱着一张脸,大哭着,眼泪却只是很小颗,显得很做作。
这是演技。
我一眼看穿。
可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对面的警察问我:“你可承认四个月前伤害过他?”
抱歉我以前天天忙着打架怎么可能记得某天某日伤害过某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