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哥这些年,蛋糕没少吃,炸弹也没少接,中国有句古话叫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也是没办法。”
“中国还有句古话叫富贵险中求。”周享笑一笑,“咱们这一行,脑袋用线缝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断了,有什么好怕。”
“这烟不错。”泥菩萨咂咂嘴,意犹未尽,“早听闻如今北城生意难做,想不到周先生还抽着这么好的烟丝,看来是传言有误。”
“成败与否,全看坤煞是否抬爱成全了。”周享指一指桌上的蛇皮袋子,“一点心意,还望代为转交。”
泥菩萨有三分犹豫,最终咬咬牙,“得,我最爱跟识趣的人打交道,坤哥那,我先占你一票。”
他呲牙嘿嘿乐,手已拉开拉链,简陋的蛇皮袋里面,竟然是一尊通体透黑的乌鸦雕像。
泥菩萨上下打量两眼,表情由之前的不屑转为震惊,“这…是黑金刚石雕成?”
周享点头,“听闻坤煞多年前曾被乌鸦所救,所以一生信奉大黑天神,想来应该会喜欢。”
“不愧是周先生,一掷千金,出手阔绰。”泥菩萨将拉链重新拉上,“之前听旁人说周先生为博美人一笑,不惜送千万跑车,看来真是性情中人。不过,如今美人怀孕,也先提前恭喜了。”
周享心陡然沉下去,但表面仍装作平静,“意外罢了,她这孩子,不过为了多分我一些遗产,可惜,我人还没死呢,先被人惦记上家产了。”
他佯装头痛,做送客动作,“天色不早,我不便多留,还望路上小心。”
将泥菩萨送走,周享才用大拇指擦一擦鼻尖上的汗珠。
他一阵后怕,泥菩萨三言两语,看上去轻描淡写,但每一句都带着威胁。
是他疏忽,对寇锦太过用心,让她惹了眼,成了别人可以用来威胁他的枪靶子。
但他未曾想到寇锦竟然怀孕。
他离开这三个月,可并没收到半点消息。
眼下情况,坤煞已经捏准寇锦这一条线,周享要保她,只能亲自伤她。
与此同时,寇锦正在家中,捧一本看。
乔端果盘来,“算起来小姐的身孕已经三个多月,但还丝毫看不出来。”
寇锦放下书,选一颗李子来吃,“我听说,一般都要五六个月才显怀。也不知老周何时回来,还想逗一逗他。”
她忽然抬头,“你没偷偷告诉他吧?”
“当然没有。”乔连忙摆手,“恐怕周先生回来要吓一大跳呢。”
半夜,寇锦在床上,还没睡着,忽然听到大门处传来声音。
不多时,房门打开,一个身影走进来。
是周享,几月不见,他黑了不少,看起来神情颇有些疲累。
寇锦坐起身来,“你回来了——”
许久未见,他看起来似乎陌生许多。
“你怀孕了?”周享问道。
寇锦一愣,点头,“你知道了?是乔说的?”
周享打断她,“为什么不通知我。”
“我总想着,要当面告诉你…但你一直没回来……”她尚未发觉周享语气不对,“老周,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周享走到窗边,点上一支烟,“小锦。”他忽然开口,“这孩子…不能要。”
寇锦猛地回过头来,“什么?”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我说,打了它。”周享转过身,望着她。
寇锦一瞬间周身冰冷,如坠冰窟,她张张嘴,却许久也说不出一个字。
两人静默,相互对视,仿佛要将对方看透。
“这是你的孩子。”她冷下心来,将手护在小腹前,“难道你今日回来,是为来杀了他?”
周享点头,“是。”
“为什么?”寇锦扶住桌角,方形的木质尖角戳进手心,连痛也不觉得,“你觉得我处心积虑,要用孩子绑住你?还是觉得我生孩子是为分得一点财产?亦或者怀疑孩子的出处?”
她咬住嘴唇,“周先生,我还没你想的那样不堪。”
周享掐灭香烟,“我并没有这样想。”他仍然保持冷静,“小锦,很多事,我无法一一解释给你。总归,孩子生下来,我亦不能娶你…”
寇锦冷笑,“我一早知道,那又如何,我可以去美国生下他,做单亲妈妈也好,这是我的孩子,你有什么权利——”
周享打断她,“我自然有这个权利。”
他走向房门处,经过她时居高临下看着她,“明日一早,乔会带你去做手术。”
寇锦睁大双眼看眼前的人,她几乎不认识他。
这就是日日夜夜睡在她身边,与她共枕眠的男人。
这些日子,她还心心念念,希望当面告诉他这个消息,希望看到他脸上喜悦的表情。
然而,现实真正狠狠给了她一耳光。
是了,是周享太过宠溺她了,让她蒙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