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的,是自私的。”
她说着低下头,却看不到释然。
张亦石汗津津过来,在旁煽风点火,笑说:“看她这样子,明明还在生气。”
张亦枫瞪他一眼,却别扭地不去看张峥云。
张峥云忽然心情复杂。这是他的女儿。她像他一样任性。安娜教导有方,让她懂得克制自己的情绪,像在不同抽屉里放不同季节的衣服一样,在不同场合表达出不同的感情。这是好的,有利于她自己,也有利于他这样工作时间不定的父亲。但看着他的宝贝委曲求全,他又心疼,犯贱的宁可她不懂事,和他大吵大闹,扇他耳光。
他看着张亦枫,迅速做了个决定。
他一把抱起她,问她:“第一次来成都,吃什么好吃的了?”
张亦枫撇撇嘴:“都在酒店吃的,这里东西我不喜欢。”她到底是小孩子,忍不住抱怨母亲一句,“我要吃辣的,妈妈和胡果不要吃,也不准我吃,整天就是面包三明治。”
安娜在旁啼笑皆非。
张峥云笑说:“这怎么行?亦枫不是喜欢爬山么?这附近好多漂亮的大山。爸爸今天带你们上山,晚上我们在山上露营,吃很多好吃的东西,好不好?”
张亦枫一听就扫除乌云,拍起掌来。张亦石也放下枪,呆呆听着。
安娜问:“不影响你工作么?别勉强。”她是丈夫忠实的信徒,一心为他着想。
张亦枫怨责地看她母亲一眼,忙拉拉父亲领子,转移他注意力,希望他没听到安娜的话。她说:“我可以吃辣的东西么?”
张峥云在她脸上大大亲了一口:“可以,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张峥云让安娜做下准备,自己去跟宋襄平打声招呼。门在身后合上,还听到两个孩子雀跃不已的叫声和安娜温柔的训导声。张峥云心中一阵温暖。
事业有成,家庭美满。他这一生,是圆满了。他不该再贪心。
酒宴上,宋襄平和的执行制作人正拖着一个翻译向几个日本人滔滔不绝讲着什么。日本人看起来有几分像记者,也有几分像要买片的人。他们对着说话人不断点头。张峥云不由想:“不知有没有调查显示,日本人的颈椎磨损程度世界第一?”
宋襄平说到“我们配合默契,我负责制定菜单,他负责做菜”,张峥云打断他。
日本人认识张峥云,一起惊叹地瞻仰着他,然后对着他微微点头。
张峥云向他们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将宋襄平拖到一旁,告诉他接下来活动替他取消,他要带家人去四姑娘山玩几天。
宋襄平因为片子卖得不错,显得通情达理,一口答应。
张峥云拍拍他肩膀,说声“辛苦”,就心情靓丽地再次退出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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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零近来心情大好。的热映,让他重新回到炙手可热的位置。因为他漂亮,粉丝成群,商家闻风而动。因为他会演戏,专家点头,优秀导演也纷纷投来目光。
马纹的戏虽然赶,但拍得也是特别愉快。
马纹虽说已到花甲之年,但人还像小孩子。拍起戏来,更加胡闹。丁零跟着他,没有太大压力。马纹给他很大空间,任他自由发挥。他和张峥云是南北两极。张峥云是连点头的弧度,也要自己控制的。
唯一一点小麻烦,是上映后,太多人从各地来到横店看他拍戏。丁零觉得压力略大。以前这种围观的情况也有,但那时丁零对自己要求尚不像现在这样高,也就不像现在这样紧张。
这天的戏也是如此,丁零在众多目光的逼视下,忽然演不下去了。马纹命人清场,将闲杂人等一律赶走,他才恢复正常水准。
马纹事后摇头:“人家看你就让人家看嘛,你紧张什么东西啦。”
丁零对他没上没下,学他说话抱怨他:“他们太兴奋,脑电波干扰到我了嘛,我一下子又意识到我是丁零啦。紧张是自然反应啦。”
马纹建议:“你该去演话剧,多被人看看就好了啦。”
丁零心里一动。他正有意拍完去演一个月话剧,磨炼下演技。看来,是该把此项活动提上议程了。
他广大的人脉中,话剧这块是欠缺的。
他想了想,就问纪来来要来手机,打电话给张峥云。
那天首映后,他们就没再见过面,也没以任何方式联络过。双方有默契地切断了彼此间所有连接。丁零拨通张峥云电话时,那一天新大陆浮现般的心情又如一层雾纱,飘然降落到他身上。他想:“我就向他打听下话剧界的情况,我以前也向他打听过各种事,这又没什么。”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双手打颤,额头处不断往外冒汗,口干舌燥,呼吸都快感觉不到了。
手机铃声一直响了十几下,突然跳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告诉他:该用户暂时无法接听。
丁零挂了电话,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很失望。
他今天还有一场戏,他不想再打了。打电话给张峥云,委实是桩体力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