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再打电话给张峥云,拿了他的礼服,就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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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峥云人情难却,接拍了支广告。他就地取材,在自己工作室拍摄。
拍完后,他送演员出门,又看着工作人员将器材一一搬出。
一只大提琴箱的把手坏了,箱子轰然落地,把大家吓了一跳。几个人一拥而上,打开箱子检查借来的大提琴。
张峥云见没多大问题,不耐烦多看,嘱咐一个老员工,等人全部出去后把门关上,就先回转屋里了。
一个高高瘦瘦、打扮时尚的三角眼中年男人跟着他进屋。
中年男人叫成桐,和张峥云从小相识,现在是自由摄影师,偶尔和他合作。成桐貌不惊人,再打扮,在许多人眼里也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但他颇有来头,父亲是一家跨国医疗集团的CEO,母亲出身演艺世家。
张峥云进屋,他也进屋,随手把门关了。
张峥云坐到椅子上,拿了支万宝路叼在嘴上,疑惑地看他一眼,问他:“有话说?”
成桐跟他熟,也不客气,笑了笑,就直切主题,他声音有些沙哑:“那些照片你看过了?怎么样?”
张峥云吐出烟圈,又看他一眼,淡淡说:“很好。”
成桐靠一张茶几站着,双手向后撑着茶几,一只脚脚尖轻轻点击地面。他说:“你拍照片,是为什么?要散播出去,让他身败名裂吗?”
“何至于?”
“那是要以此作要挟,让他乖乖听你的话了?”
张峥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颇为傲慢地说:“我要他听话,不需要任何要挟。”
成桐有点急了:“那你为什么?只为了好玩?”
张峥云透过烟雾,似笑非笑看着他,说:“你事前不问,事后倒关心起我的动机来。你不是看上他了吧?”
成桐脸上微微一红,脚尖更频繁地点击着地面。他咬咬嘴唇,说:“我是喜欢他。我以为我忘了,但事隔多年,我重新见到他,当初的感觉又回来了。那时他还只是初中生呢……”成桐似乎沉浸在回忆里,但很快就回过神,对张峥云说,“我想先问问你,如果你真心和他好,那么当我多次一问;如果你只是玩玩,那我可不可以追他?”
张峥云按灭香烟,忽然站了起来。
成桐看到他向自己走来,不知为什么,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张峥云和他差不多高,但比他壮实多了。他一双三角眼,不由畏惧地眯了眯。张峥云一手搭在他肩上,脸色Yin沉地看着他。“明白了。”他想,心中有些沮丧。
张峥云连声音都比往常低了几度,他说:“是我不够慎重,找你合干这种事。那小子品格低下,在外面乱玩,我只想给他个教训。可他毕竟是我弟弟。我不想别人动他。”
成桐勉强拉开了个笑容,说:“我是真心喜欢他。”
“那也不行。”
成桐认真看了看张峥云,他其实有点意外。他说:“没想到,你真爱上他了。”
这话听着十分刺耳。张峥云不认为自己爱上了丁零,可他也不反驳,微微一笑,放开了成桐。
成桐见他再没开口的意思,讪讪地自说自话了几句,就告辞离开了。
“出去时把大门关上。”张峥云最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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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零早早地到了包下的会所,和顾茵等人汇合,化好妆,才出来赴会。
他今天穿了Corneliani的藏青色西服套装,配Dunhill的白色竖条纹衬衫和Ermenegildo Zegna的灰色圆点领带,下面是J.M Weston的黑色尖头皮鞋。他的大背头略显蓬松凌乱,给他的英俊中,掺杂了几分浪子的迷人气质。
他进入会所长圆形大厅,第一个看到的熟人是谢文俊。
谢文俊拍戏受伤,右脚小脚趾轻微骨裂。他对外宣称右大腿骨折,引来一片关注。照理,他此时应躺在医院大床上强颜欢笑,接受粉丝和媒体的探望。但这次杂志中文版封面拍摄,吸引国内外诸多媒体目光,连央视、CNN等都派了人来,机会难得,他既然受到邀请,不能不来。他让特效师在他右大腿处做了个假石膏,坐在轮椅上来了。
丁零上一年与谢文俊明争暗斗,闹得不可开交,但二人上一次见面,还要追溯到几年前的上海电影节上。那时丁零周围相机闪闪,众人环绕,好不风光;相比之下,谢文俊却无人问津。
谢文俊找了个空档,和丁零打了声招呼。丁零看他半天,才认了出来。
他笑问:“头发怎么了?”
谢文俊不久前演个喇嘛,把头发剃得不lun不类的,心中一直存了个疙瘩。他以为丁零嘲笑他,正不知应当装没听见,继续和他套近乎好呢,还是巧妙地讽刺他好呢,他就被人叫走了。这之后,谢文俊再没机会近丁零身。丁零也根本忘了他这个人。
此时,二人再次相见,谢文俊自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