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小时候吃坏的羊rou进过医院,从此对羊rou敬谢不敏。
“我看,咱们还是换一家吧。我知道附近有家西班牙餐厅不错。”周寒忍不住打圆场,他看到陆岳川从进店的那一刻起,脸上就没表情了。心里叹气,就算不能讨好这尊大神,也犯不着去得罪他。小孟还是太年轻了,有点不计后果。
孟冬临喝了一大碗羊rou汤,觉得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哪里肯听:“菜刚上齐呢,别浪费了。这是现切的羊羔rou,又嫩又滑,入口即化,大家快尝尝。”仿佛才注意到陆岳川的脸色不好,道:“陆总怎么不吃,不喜欢?”
陆岳川笑了,映着羊rou汤白蒙蒙的热气,也看不出笑是冷的:“怎么会,孟老师如此盛情,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说着夹起一块羊rou塞进口中,又喝了一大口汤。心里盘算着,晚上进医院的时候,姓孟的是不是良心发现能产生一点愧疚之心。
09
吃东西这件事情,一旦开始就很难停止。到了后来,陆岳川也不清楚自己吃了多少rou,加没加汤。几个人从热气腾腾的院子里出来,走进南方冬夜凛冽的寒风,却都不觉得冷。
无月无星的夜晚,只有坏一盏亮一盏的路灯照耀着前路。没有灯的时候,歪扭扭的柳树就跟鬼影子似的。但一但有灯,某个人的眼里就仿佛盛满了星光。
孟冬临今天没有穿军大衣,而是裹了件黑色的羽绒服。因为比较高,原本厚重的羽绒服,穿在他身上也不显得臃肿。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走在前头,时不时地要去踢两下路边的小石子。然后转过头来搭几句话。脸上始终微笑着,有一种不见年龄的单纯的快乐。
陆岳川又觉得自己错怪他了。自己不吃羊rou的事情,毕竟除了家人连叶岚这样的枕边人都不知道。孟冬临应该是单纯发现了一家味道正宗的羊rou店,然后请大家去吃。大家吃得开心,他便觉得快乐了。
自己果然还是不可避免以最大的恶意揣度别人。这或许是经年的商场打拼留给自己的痼疾。陆岳川有些愧疚地想。
很多年以后,陆岳川和孟冬临再不是现在这种互相试探、如履薄冰的关系,陆岳川问孟冬临:“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对羊rou过敏?”孟冬临双眼盯着自己喜欢的碟在看,漫不经心地回答:“知道呀。”
陆岳川气得想一巴掌拍死他,咬牙切齿:“知道你还让我吃?”这小子到底还知不知道轻重?
孟冬临笑:“你那个时候毛病太多了,就想好好治治你。”拍拍他的脸,故意忽略当时自己心里默默的担心:“你看,后来不也没事吗?还让你发现了人间一大美味。你得感谢我。”
陆岳川觉得,孟冬临的父母真不容易,生了这样的儿子,难道不会随时随刻想塞回去回炉重造吗?!
10
随着的拍摄逐渐进入尾声,这几天陆陆续续地有人开始离开剧组。肖潇开始跟小伙伴们到处网罗东西,说是要给家里人带点南方的特产,还问孟冬临作为土生土长的南方人有什么推荐。
其实,南方这么一大片,不同地域的文化差别还是很大的。比如他长大的城市虽然是长三角的中心,但却是一个迁移城市,本身没什么显著的遗产。不像这个南方的山水城市,茶叶、丝绸、笔墨,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看到什么都想带点走。
孟冬临的最后一场戏,是一场雨戏,要到傍晚天黑下来以后才开拍。他白天跟肖潇去逛了街,给他爸买了点茶叶,给他妈买了条丝巾,想着过年回家的时候带给他们。下午吃完饭以后,他还在酒店休息了一会儿,看了下剧本,提早半个小时去剧组。
车还隔着一个红绿灯的时候,孟冬临觉得情况有点反常。剧组所在的影视基地,虽然是南方最大的影视基地之一,每天都有十来个剧组在这里拍摄各种题材的影视剧,来来往往的游客也很多,但是今天门口却围着一些不像工作人员或者普通游客的人群,个别还拿着长枪短炮,更像记者和狗仔。
当然,有可能是某个剧组请来的大腕要进组了。孟冬临不想跟他们挤,便跟司机说想绕到后门的进口。这个时候手机突然响起来了,是张青,语气有点焦躁:“小孟你在哪里?你先别来了,你的戏先不拍了。我这有点乱,你回去等通知。”说完挂了电话。
“怎么了?”肖潇从手机里抬起头,她在刷微博,孟冬临的个人微博是她在维护的,她会隔一段时间发表一些动态,也会挑一些重要的好玩的评论念给孟冬临。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孟冬临的微博下面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黑粉。
以前的黑粉顶多说孟冬临“面瘫脸”“没演技”,这次的名头可新奇了:“第三者”、“男狐狸Jing”。这种莫须有的形容词让肖潇气得七窍生烟一时不知道从何开始反驳。听到孟冬临说:“张导让我先不要去片场,也不知道怎么了。”
“先别管张导,孟哥你上热搜了知道吗?这是我成为你助理以来,石破天惊的第一次!我一定要好好刷一刷,以纪念如此激动人心的时刻。”肖潇兴致冲冲地点开详情,却下意识地去看孟冬临的脸色,有点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