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稀里糊涂的找到了当地的一处华裔聚居区。
这边的街区看起来十分陈旧,沿街的木板墙上画着各种涂鸦,不时有穿的花里胡哨的年轻人从白言飞身边走过去,嘴里叼着烟在斜睨他,露出的胳膊上纹着各种刺青。在这种地方,白言飞压根就不敢问路了,附近又没有警察,他只能两眼一抹黑的在街上走着。
但是,看起来老天爷还是挺长眼的,白言飞走了一会儿,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个叼着烟的男人在一瘸一拐的晃悠着。一种久违的熟悉感觉扑面而来,他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嘴里控制不住的脱口而出:“白展亭!”
对方一愣,抬头看见白言飞,顿时嘴里的烟都吓掉了,转身就逃。白言飞本来也不确定,但是看他这么一逃,知道自己这是肯定找对人了,连忙拔腿就追。
悠悠在后面喊着:“爸爸,等等我!”
白言飞一拍脑袋,连忙返身回去把悠悠背起来,两手提着行李开始艰难地负重跑。他没跑两步就气喘吁吁,但就算这样,居然也没把白展亭给追丢。
不知怎么的,白展亭似乎跑的很艰难,一瘸一拐的,怎么也逃不开白言飞的视线范围。两个同样跑得慢的家伙,就这样在街上艰难地追逐着,那景象十分的滑稽,追了一会儿,白展亭突然拐弯进了一户人家,白言飞追上去,看见他已经逃了进去,房子的大门紧锁。
白言飞气喘吁吁,左右看了一会儿。这是一栋普通的独栋房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似乎不算太坚固的样子。这时候他也不计较后果了,头脑发热地放下悠悠和行李,然后卯足力气大喝一声,飞起一脚就踹开了门!
大门发出凄惨的声音,硬生生的被白言飞踹开了一个大洞,露出里面的木板。悠悠惊呼起来,白言飞一手拉着他,上前又补了几脚,把门几乎整个都踹裂开了,周围的邻居纷纷出来看热闹,还有人叽叽咕咕的商量着打电话报警,还以为是这边发生了暴力事件。
白言飞也不理他们,踹裂了门以后就带着悠悠走进去。房间里十分昏暗,带着淡淡的霉味,借着窗外投进来的光线,白言飞看见这栋公寓几乎家徒四壁,白展亭显然是穷的不行,他心中一动,正要继续找人,眼角的余光突然看见一道人影从旁边窜过去。
沙发上有个电视机遥控器,白言飞随手就捡起来朝黑影砸过去。黑影发出一声惨叫,砰的一声跌倒在地板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白言飞走上去,看见滚在地上的果然是他那个渣哥。几年不见,白展亭的模样变了很多,他胡子拉碴的,头发乱糟糟,身上穿着涂鸦T恤和破洞牛仔裤,整个人都透着一种颓废的疲惫。白言飞怕他再逃走,狠狠一脚踩住他,白展亭立刻惨叫起来:“救命!救命!”
白言飞气得不行,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你还有脸叫救命!你知道这些年我被你害的有多惨吗!”
白展亭还是喊着:“救命!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白言飞咬着牙,不太情愿地松开了脚,白展亭也没有逃,就这么躺在地上气喘吁吁,脸色惨白。白言飞看着他,也不知道他在国外怎么混的,看起来日子过得还不如自己,他盯着白展亭防止他逃走,一边伸出手把悠悠牵过来:“悠悠,这就是你真正的爸爸。”
悠悠躲在白言飞身后,不敢上去。
白展亭一下子坐起来:“你把悠悠带来了?我不能跟他见面,那些人还在跟踪我!”
白言飞啐了他一口:“去你妈的!我不会再相信你了,就是因为当年信了你的鬼话,我才会过得这么苦,差点活不下去!”
白展亭吼着:“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也很惨啊!就因为当年没把悠悠在半路扔了,结果他们以为悠悠还在我手里,差点把我打死!”
他说着挽起牛仔裤的裤脚,只见靠近膝盖的位置有一条显眼的伤疤。
白言飞一怔:“你的脚……?”
白展亭悲愤着:“中了一枪,瘸了,没得治!算了,反正我这辈子就这么倒了霉,看你这样应该是知道悠悠的身份了吧?我都废成了这样,也没什么指望了,今后要跟温家人计较或者就这么把悠悠养大,随便你。我也知道你总有一天会来兴师问罪的,所以这些年省吃俭用,攒了不少钱,这些钱就当做我给你们的补偿,你都拿去吧,存折就在电视机柜下面的抽屉里。”
白言飞被他吼的一愣一愣的,半晌说不出话。刚才追白展亭的时候,他走路一瘸一拐的,自己也没多上心,原来……居然是被温家人打伤了?而且他这些年也没有花天酒地,这个地方一贫如洗的,是因为白展亭把钱都攒了下来,打算将来有一天全部交给他们作为补偿?
他说的都是真话吗?
白言飞咬了咬牙,声音有些哽咽:“如果……你真是这么打算的,如果你对悠悠还怀有一点骨rou亲情,对我和爸妈还有一丝愧疚的话,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出面呢?我也不在乎你这么一点钱,我恨的是你这么多年都杳无音讯,你知道我每天都在傻乎乎等着你,相信你总有一天还会回来接我的吗!”
白展亭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