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什么?”
秦淮四下一望,指着远处的红招牌,“烤鸭。”
秦淮不耐烦看菜,全交给陈可南,他张罗要了半只烤鸭,加了几样北方菜。服务员一走,秦淮就颇为得意地说:“我没什么忌口,好吧?”
陈可南抿了口茶,“属食铁兽的。”
秦淮的脑袋往他跟前一凑,问:“什么东西?”
陈可南不回答,像往常使了坏似的自顾自笑,秦淮也就像往常一样嘀嘀咕咕地小声骂他。反正陈可南从来不在乎。
秦淮一边扒饭,一边夸这家馆子的葱爆羊rou做得不错。陈可南正在裹烤鸭,他默不作声地看了一会儿,忽然说:“你包的不对。”
陈可南停下动作,疑惑地望向他。
“你这样裹容易漏出来。”秦淮重新拿了一张荷叶饼,“我教你。”三两下裹得漂漂亮亮的。
陈可南照着他的法子慢慢裹,“行家啊你。跟谁学的?”
“我爷爷。他特别爱吃烤鸭,小时候我跟他住,三天两头就带我去吃。就北一环那家一品红。”他见陈可南摇头,不由惊讶道,“这都不知道,你不是本地人?”
陈可南诧异地说当然不是。
秦淮吃了一惊,“你是哪里人?”说着一口气猜了好几个邻近省份,陈可南都说不是。最后听到答案,秦淮眼睛都瞪圆了,“你是南方人?一点儿没看出来!我听你说话也没南方口音啊,不像我以前一个数学老师,口音忒重,一急了就用方言教训我们,吱吱哇哇的。”
陈可南被他逗得直笑。秦淮没去过那里,问起来没完没了,陈可南随口说了两句,秦淮又嫌他敷衍,好像服务生上菜,话题这才搁置了。
饭后结账,服务生指着贴在旁边的一张广告海报说有活动,凭烤鸭店的收银条去四楼看电影有七折优惠。秦淮随便答应了一声,表示了解。陈可南正把零钱装回钱夹——这顿他请的客。秦淮下意识瞟了一眼,似乎想窥看些什么,就像旧时候路过深宅大院的人,歪头向里一瞄,仿佛为同时听见些响动,又要佯装不经意,像是看屋檐底下瞌睡的鸟。但他什么也没看见,没有刻字,没有相片,什么也没有。
陈可南忽然抬头,秦淮撞上他的目光,立马问:“你下午有什么安排?”
“没什么安排。你呢?”
“不知道,可能叫人出来玩。”
陈可南点点头,秦淮也跟着点点头。两人一同下楼,刚说了再见,两个年轻女人又叫又笑地跑进来,连嚷“冻死我了”“终于暖和了”,一面忙着理顺头发,拍打衣服,又互相为对方从头上拂去大片的雪花。
“下雪了?”陈可南一走到门口,寒气就从玻璃门的每条缝隙里钻进来,激得他打了个寒战。雪片打在门上,窗上,在建筑转角避风的角落里打着旋,像一株被人倒置的白圣诞树,呆笨地飞快旋转着。
“你出去冷不冷?”陈可南笑yinyin地问。
秦淮不理会。他已经开始慢慢习惯陈可南随时随地的揶揄,并对之置若罔闻了。没人愿意在这样的天气出门,他现在心烦的是这个。
“我走了。”陈可南说。
秦淮连忙回头,“你去哪儿?”
“去楼上,看有什么电影。”
“你一个人?”
“怎么了?”
“一个人看电影也太傻了。”
“里面那么黑,谁看你?本来坐下也不说话。”
陈可南冲他一摆手,走进了电梯。秦淮在原地发愣,直到电梯门缓缓合上,他一个箭步冲上去,“等等我!”
陈可南按住电梯门,“电影票自己出钱。”
还不到两点,电影院售票口没什么人,秦淮在时间表的滚动屏幕前晃来晃去,问:“你想看哪个?”
陈可南一指墙上的海报,。秦淮一皱眉头,说:“我想看。”
陈可南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你去看不就好了。”
“我们不一起?”秦淮莫名其妙。
陈可南更加莫名其妙,“当然不用了。”
“那有什么意思?”秦淮说,“咱们抛硬币吧。”
“不抛。你要么跟着我,要么看你的去。”陈可南转身往售票处走去,“我买票了,你自己考虑。”
“陈可南!”
秦淮追过去,陈可南已经在选座了。秦淮凶巴巴地一指,没好气地说:“我要旁边这个位置。”
陈可南对着屏幕笑出来。
电影开场还有四十分钟,秦淮开始仔细地研究那张海报,想从中找出可能让自己感兴趣的地方。陈可南去旁边的超市买了条口香糖回来,发现他还站在那里,不由说:“何必勉强,又不是相亲。去换成你想看的那个。”
“不用。”秦淮转过来,“可能还不错,好像是讲黑帮老大的。”
陈可南只是把口香糖递给他,笑着吹了一个泡泡。
对于大部分看电影的人来说,他们的时间稍微过于早了。满场观众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