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个男人恭敬的点点头:“父亲。”
秦峰看他一眼,一手端杯温水,一手拿著药,问道:“怎麽在外面站著?”
秦岳斟酌著语言,“老爷……让那个少年服侍他。”
秦峰顿时停下想要推开门的动作,站在门口。
虽然是父子,但是长久的分离让两个人关系并不亲密,一时间,只有两个人的走廊竟然陷入了寂静。
半晌,是秦峰先开口:“老爷身体不好,为什麽不阻止他?”
“我试了,”秦岳淡淡回答:“但是那个少年长得像‘那个人’。”
话说到这里,秦峰便明白了卫剑禹为什麽会突然兴起了。身上有这样的病,却故意让这个少年服侍,看来对‘那个人’无法发泄的怨恨,全部都转移到他身上了吧。
轻轻叹口气,秦峰话锋一转,又回到自己儿子身上。
“刚刚我听说了一件事,不知道你知不知情。”
“什麽事?”
“关於少爷跟他的养父……似乎有些不干净的关系,你一直呆他的身边,难道一点也没有发现?”
“的确没有。”秦岳淡定的推推眼镜,“老爷只让我盯著杰尼,所以没有多注意别的人,我也是刚刚才听到这个消息的。”
秦峰细细的观察著秦岳的表情,秦岳则坦然的与他对视著,看了半天也没有从自己儿子脸上发现什麽不自然的地方,秦峰才移开视线。
“我不管你是有多欣赏少爷,但是给你最好的条件去留学的是老爷,在他们父子不和的时候,你要坚定住立场才可以。”
“我明白。”秦岳低下头表示顺从。
秦峰端著水又站了一会儿,察觉到杯中的水已经慢慢变凉,而房间里依然没有什麽指示,便转身想要再去换一杯,但是他刚刚走到楼梯口,房间里便传出一声巨响,随後便是少年疯狂的叫骂声。
秦岳和秦峰急忙推门而入,房间里卫剑禹在慢条斯理的给自己盖上小毯子,而金发的少年被两个保镖按在地上,像是发狂的野兽一样拼命挣扎著,嘴里不停地叫骂,半裸的身体上印著好几个脚印,白皙的身体一片一片青紫起来。
“混蛋!!!为什麽要这样对我!?畜生!!!”
杰尼的头被一个保镖狠狠按在地板上,嘴角渗出血丝,依然不断声嘶力竭的哭喊著:“你这个该死的变态!唔!你要死为什麽拉著我!为什麽!?为什麽要这麽对我!?”
“放开我!!不许碰我!我要杀了你们!!!你们这群畜生!!”
也许是太过疲惫,卫剑禹听著少年疯狂的吼叫声隐隐觉得头有些疼,手指揉揉额角,淡淡吩咐:“堵住他的嘴,太吵。”
两个保镖将杰尼扯起来,一人压制著他一条手臂,从地上捡起他的围巾塞进他的嘴里,所有的声音便被堵进了喉咙里,只能发出闷闷的呜咽声。
秦峰走到卫剑禹身边,微微弯下腰,询问道:“老爷,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药呢?”
秦峰把手里拿著的药递给卫剑禹,水杯早就在听到巨响时扔在了走廊里,只能再去倒一杯。
秦峰出了房间,秦岳转头看著仿佛遭受到酷刑一般的少年,转头走到卫剑禹身後,等候他的差遣。
金发的少年此刻丝毫没有了本来的灵动与可爱,金色柔软的发丝一团糟糕,沾染了血迹散乱的贴在额头上,秦岳注意到刚刚按住少年的保镖手上缠绕著一把金色的发丝。
蓝色的双眸一片死气沈沈,充满了绝望的泪水顺著脸颊滑下,流到嘴角时与血丝融合到一起。
杰尼全身失去了生机一般,连愤怒反抗的力气都消失了,萎靡的垂著头,一下一下抽咽著。
“问我为什麽这麽做?”
卫剑禹侧著头,好像在思考问题的答案,想了一会儿,却没头没脑的扔出一个问题:“你知道为什麽卫诃的情人都是金发蓝眼吗?”
杰尼垂著头,没有反应,如果不是一滴滴滴到地毯中的水滴,秦岳几乎以为他已经晕过去了。
“因为,我的仇人就是金发蓝眼,我现在这副摸样,都是拜他所赐。”他轻轻笑一下,“你们……不过是他用来激怒我的工具而已。”
这次少年有了反应,他像是被什麽狠狠打了一拳,身体颤抖了一下,头缓缓抬起来,露出一双无神的眼睛,泪水纵横在他肿起半边的脸上。
少年绝望的神态取悦了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从他的角度看,这个少年还真是有些神似“那个人”。
这种错觉让他有了报了仇的快感,郁结在心中多年的怨恨终於有了发泄的渠道,可是报复的快感过後,却也让他心里仿佛缺出一块。
……报了仇又能怎麽样?
还不是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卫剑禹看著依然被压制的少年,突然失去了兴致,他疲惫的闭上眼,挥挥手,“算了……都下去吧。”
秦岳垂下双眸,微微弯下腰,“那这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