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他。
白珏哪怕被折磨得快死了,躺在床上都有一种脆弱的美。陆泽握着他的手,回忆起他们相遇的点滴,从头到尾对白珏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白珏好好一个金主,忽然就被他用录像带威胁回了家,每天忍受他莫名其妙的坏脾气,还逼着接受他自以为霸总式的傻批爱情。
就像一个普通人,有一天跌进了一口井,井里那个魔鬼拼命扯着他,不让他上去,还要打着为他好的名义。
有什么意义呢,他选择爱白珏,白珏选择爱何云锋,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道,强求只能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陆泽懵懵懂懂地想明白了些乱七八糟的道理,却觉得心还是堵得厉害。
陆泽索去阳台抽了根烟,回来的时候正好和白珏视线相对。
陆泽尴尬地移开眼,把白珏扶起来,倒了杯水喂给他。
“玩够了吗?”白珏声音嘶哑,“不够回去你可以继续。”
陆泽把头埋在他肩上,闷闷道:“你身体养好了就走吧。录像带我会全部毁掉。”
“谢谢。”
“是我对不起你。”
白珏把攒了四年的年假一块儿请了,换来三个星期的假期。他每天就躺在病床上,像个娃娃一样随便人怎么摆弄。那个晚上给他留下的后遗症很多,白珏时常Jing神恍惚,他甚至不能见光,看见阳光都会表现得很惊惧。病房的窗帘整日拉着,暗得仿佛鬼片现场。
唯一能让他稍微清醒一点的是家人的电话。何母有时会打电话来,白珏就用一贯温柔的语气说工作忙,在出差,下一周回去。这样一周接一周地往后拖,挂掉电话就躺回床上无声地哭。
知道白珏肯定不想在公司看见他了,陆泽干脆把辞呈交了,专心致志地照顾白珏。在医院发生过很多令人难以启齿的事,陆泽印象最深的是护士把导尿管给白珏插上时,白珏屈辱的眼神。
陆泽那个心疼啊,恨不能抽自己俩耳光。护士一走他就抱着白珏,重复第一千八百遍道歉的话。白珏双目无神地看着黝黑的房顶,对陆泽置若罔闻,当他是个屁。
陆泽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也要崩溃了:“我都答应让你走了,你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他问了三遍,白珏仿佛刚听见似的,像树獭一样转过头看他。
陆泽自顾自地说:“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如果我走了,你会不会Jing神一点?”
白珏这回有反应了,他的声音因为这两周来很少说话,变得粗砺而沙哑:“也许吧。”
陆泽心里的泡沫彻底碎了。他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后夺门而出,连夜买了回帝都的机票。
一周后白珏出院了,从此陆泽和他再无联系。陆泽飞回帝都,接手了自家一个小小的子公司,励志要混出个人样。他惊讶地发现白珏在不知不觉间教给了他太多人情世故和处世之道,远超助理所需,以致于原本以为很难的事务常常迎刃而解。
陆泽一想到这些就鼻子发酸。白珏其实对他很好很好,只是方式没有那么温柔,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而已。
陆泽在夜里总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白珏对他的一句一笑,也想他过得好不好,是不是从他留下的Yin影中走出来了。白珏会娶妻生子吧,他不会爱他的女人,但他会对她很好,比对自己好得多的多。
自从尝过白珏的滋味,陆泽对那些男男女女兴趣全无。理智告诉他忘掉白珏是最好的选择,就当年少轻狂时犯的错,痛过了就可以重新开始。而感情是座横在他面前的山,左顾右盼,再无一个比白珏更能令他沉醉的人。陆泽觉得自己还是喜欢白珏的,人呢,就是犯贱,明知道得不到,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他没有退那个小群,偶尔会有人跳出来说感觉老板最近整个人都散发着圣母的气息。
陈姐:「老板要结婚啦,新娘子这么漂亮,脾气肯定好了啦」
是青青不是晴晴:「真的吗!!!」
陈姐:「那当然了,我上次去老板办公室的时候听见他跟老板娘讲电话,笑得可温柔了。悄悄透露一句,婚期在八月份哦,跟他弟弟一起办婚礼,双喜临门,等着吃喜糖吧」
星河 杜:「陈飒管管你的八婆嘴吧」
陈姐立刻表演光速撤回,大家假装无事发生。陆泽感慨一声半年过得这么快,心里盘算着到时候找杜华问问婚礼定在哪儿,他悄悄混进去看白珏一眼。陆泽一生是没机会牵白珏的手走红毯了,能在底下当个观众也是好的。他这么好看,穿礼服一定像童话里的王子。
日子在那些酸酸甜甜的回忆中悄然划过,陆泽没等来婚礼的消息,却收到了来自白珏的两笔转账和一封信。
两笔转账里一笔数额不大,数字很熟悉,应该是他们看电影那次陆泽付的钱。另一笔有七位数,备注是赠吾友。
陆泽有种不好的预感,急忙拆开那封信。
信纸上是陆泽熟悉的笔迹。
陆泽:
见字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