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堵上他们在里面。”
“啊!”何锦生木木的应,心里隐约有不好的预感。脸色唰的又变了几分,不由得把芜镇这些有头面的人在心里过了一遍,揣测那人会是谁。
“您就不想知道那大老倌是谁?”
“啊,是谁啊?嘶~别卖官子,快告诉我吧。”
“是云少爷。”
何锦生一瞬间大张了嘴巴。
“就因为那小旦相与的人是云少爷,所以鄢少爷大闹荣庆班,还和云少爷动了手。”
何锦生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却说不上来究竟什么地方有问题,不由得沉yin下来。
掌柜的不等吩咐,把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不过鄢少爷和云少爷本就是多年好友,后来好像两人私下里说和好了,也不知道是怎么约定的,总之,从那以后云少爷便不去荣庆班了。不过也有人说他们因为这事伤了感情,以后就面和心不和的,要不然后来闹再大动静也不见云少爷出面?似乎有点老死不相往来的味道。”
何锦生静默不语,心里好几个主意在转换。
“听说云少爷结婚鄢少爷都没捧场,自然,之前鄢少爷惹官司的时候,云少爷也不闻不问。”
“鄢容?惹了什么官司?”
“就是我说的人命官司。自从两人打了一架后,云少爷不再去荣庆班了,鄢少爷便天天去,大把的撒银元,但是荣庆班的小旦又不理鄢少爷,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两人也闹崩了。有一次那小旦上台演戏,鄢少爷砸了他的场子,那小旦气不过,就会了几个能拼善打的武师在鄢少爷回家的路上下了黑手。”
何锦生倒吸一口冷气,“出来做生意,当小旦的也敢这样报复?”
“说的就是嘛,太不知道好歹了。后来鄢少爷也不知道动用了什么关系,硬说那小旦勾引良家妇女,坏人名声,拉他进祠堂狠狠收拾了一番,后来还浸了猪笼。”
何锦生一瞬间浑身冰凉。
掌柜的声音依然在耳畔萦绕“虽说是外乡人,到底是条人命,鄢家也还没到一手遮天的地步,后来就惹上官司,几乎要下大狱。鄢家后来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辅门路,买了个平安,最后也风平浪静了,不过鄢老爷子从那以后就常住江城,不回来了。”
何锦生浑身脱力,幸亏掌柜的搭手才勉强站稳,何锦生晕眩得厉害,说话的声音都虚脱脱的“他是这样的狠角色?”
何锦生忽然想起和鄢容一起看云太太时,他笑起来那种神经质的Yin险劲儿,还带着种兴灾乐祸,不由得呆呆的发怔。
早年间,何锦生与鄢容刚熟识时,曾开玩笑般问他,如此败家将来鄢家大少爷和他清算家产怎么办?鄢容打趣道“我哥才不稀罕这些家产,他图他老丈人的。”大家哄堂一笑。这些年下来,何锦生确也没见过鄢家大少,连鄢老爷子都没回来过,属实是件奇事。
鄢容于他最初也不是好依托的良人,只是来此间也有四五年光景,一番打量也只有鄢容还上得了台盘,需要借助时鄢容又总在身边。
何锦生是个性情古怪的人,脾气烂又好钻些牛角尖,偏偏鄢容受得他这样作闹。
鄢容的性子有几分闷,整天窝在宅子里,也不走亲也不访友也不拜会什么达官贵人。若是少年时分,何锦生定然看不上这样的人,但是在芜镇这样的小地方,尤其是在那几个脑满肠肥的衬托下,鄢容就显得脱俗许多。更何况他不善社交,却不限制自己凑热闹,何锦生也乐得自在,从不勉强鄢容去应酬。
何锦生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在京城混过几年,那藏龙卧虎的地儿实在没有多少施展的机会,倒是来这里攒下些许银子颇有几分名声。
几年下来,你情我愿,情谊愈发深厚。与鄢容默契有之相互疼惜也有之,他们的关系自不比旁人,何锦生不信鄢容会对他也那么绝情。
这么想下去,便有几分沉着了,虽则心情忐忑,无非是这些话暗合着云祥刚才语焉不详,竟是这样的巧。
掌柜的是自己人,说的也都是贴己话,“我的爷,咱们都是外乡人,谁肯真心相与?若不是碰见荣庆班以前的班主,哪里知道这些个事儿?”
掌柜的话像针一样刺到了何锦生,熬到大戏唱完已经是后半夜了,何锦生拖着身体勉强回到店里。
掌柜的正在清点行头,见他回来不由得惊诧,倒是何锦生呆怔怔的坐在一壁看他忙活“不用理会我,你尽管忙你的。”
掌柜的又清点了一阵帐本便放下手上的活计过来陪他喝茶“今天怎么回来了?”往常这时候都是住在那边的。
“胸闷,人太多乱哄哄的闹腾。”
掌柜见他气色灰败也不敢深问,何锦生的脾气,想要回来那边强留自然是留不下的,看样子也不像在那边受了委屈。“那两个班子借的乐器行头明天送回来,孩子们我先打发他们睡了。”
何锦生点头,闷闷的出了一口长气“荣庆班的那个班主,你还有联络吗?”
掌柜的半探过身子“他人就在班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