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再度闯入沈晾的脑海。他揪着李建昭的手松了,接着一股更强的力量将他猛地带回那个昏暗的屋子。
落定的同一时间,“他”发出了一声大叫:“旁队!”
“他”匍匐在地上,视野是倾斜的,“他”抬起头看见屋子里的景象。旁辉双手反铐在一张折叠椅背后,连人带椅侧倒在地上,汗水顺着他前额的头发和脖子流下来、滴下去,和血ye混在一起。他的一条腿不正常地扭曲,膝盖处一片血rou模糊,身下淌着一滩血。“他”的心脏跳得飞快,重重地撞击在胸腔里,“他”大吼了一声猛地向前扑去,只听到黑夹克男人举着枪,瞄准“他”说:“建昭,你来了更好,你也有份。”
接着一道尖叫声响起来:“不要!”
“他”猛地抬头看向了角落。角落里有两个人,两个成年人,一个少女,少女发出了尖叫。“他”在那瞬间不可置信地认为他们竟然已经堕落到绑架无辜的平民百姓,接着一发子弹向“他”出膛了。
“他”的身体里涌起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他”猛地向前,一把拍向那把枪,枪一歪,子弹射入了墙壁,然而另一道枪声同时响起。“他”的胸口一痛,只见到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小小的手|枪,对着“他”说:“休息休息吧,建昭。”
李陌的手|枪已经抵在了沈晾的太阳xue上。他几乎有些把不稳手|枪。沈晾从呆滞中猛地清醒过来,倒抽一口气,眼中的漆黑chao水般退去。他大睁着双眼,胸口明显地起伏,一种惊慌感让他的脑门上满是汗珠。他有些颤抖地取出自己的眼镜戴上,仿佛没有感觉到抵在自己太阳xue上的枪似的,一翻身做回了他的副驾驶座。王国和李建昭都胆战心惊地看着他。
沈晾的双眼通红,他咬紧了牙,低低地怒吼:“加速……快加速!”
“什么?……哦我明白了好!”王国在他的瞪视下几乎语无lun次,一踩油门就狂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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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辉脸色僵硬地看着被带进来的三个人。少女在被摘下蒙眼布时用力甩了甩头,接着看到了被绑在凳子上的旁辉。
“叔——”
旁辉想要冲她笑笑,但是内心涌起的焦虑和愤怒让他只能咬牙切齿地质问那曾经的三个战友:“你们……这是想干什么……”
舒雷鸣冷笑着看了他一眼,再看了两眼沈澄瑶。“你认识啊?”
当然认识。那一家人也认出了旁辉。
“你们想干什么?”沈晾的父亲厉声说道,嗓音却在发抖,沈晾的母亲一被松开,就立刻将沈澄瑶抱在了怀里,不住地吻女儿的头顶。沈澄瑶用力挣扎了几下,没有挣开。
“你们想杀我和沈晾,为什么要牵连到无辜的人?这就是……我曾经教过你们的吗?”旁辉目眦尽裂,他的嗓音低平,愤怒却几乎烧毁了他的胸腔。舒雷鸣点了一根烟,边点边吸。“教我们?”他哼笑了一声,一把抓起旁辉有些长了的头发。旁辉被迫仰着头,鼻血倒流回去,让他呛了好几下,满嘴都是血腥味。
关思乔和柯晓栋将那一家三口带到角落里,干脆利落地捆起来,
“你们要杀沈晾?”沈晾的父亲大声叫道,“你们要杀沈晾?沈晾和我们无关!”
“和你们无关?户口本上都写着你儿子的名字呢,别挣扎了,啊。”关思乔笑着拍了拍沈父的脸。
“我,我早就和他断绝关系了……”沈父在沈母的哭声中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是个杀人犯啊,他和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了!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说的!”沈父的目光投向了旁辉。
“我就知道你和那个杀人犯关系这么好……肯定想报复我们……”沈父涕泗横流,大声叫喊。旁辉和那三人都没有说话。只有沈澄瑶尖叫道:“我哥不是杀人犯!不是杀人犯!”她用力挣扎,想要从绳索中挣脱出去,双腿一个劲向旁辉挪。
关思乔半蹲着看着面前的三个人,乐呵呵地笑了笑,看向了舒雷鸣。舒雷鸣松开了旁辉,也冷笑了一下。他在旁辉身边缓慢地转了两圈,说:“旁队,我本来应该用最残忍的手段折磨你,最好呢,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但是你好歹当了我们几年教官,我敬重你,我不按他们要我做的办。”他在“最”、“折磨”和“敬重”上加重了音节,让他的话异常讽刺。
旁辉在他说“旁队”的时候冷笑了一下,此时说道:“我受不起。”
他们对话的时候,沈父还在叫喊,沈母哭个不停,沈澄瑶和绳索在互相较劲。柯晓栋烦躁地踩灭了一支烟,对舒雷鸣说:“快点儿吧,别磨磨唧唧的。”
舒雷鸣不悦地看了一眼柯晓栋,目光又挪了回来。他走到一旁,将靠在墙边的一条沉沉的粗重的铁棍拖了过来,一路拖,一路在地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他吸了一口烟,提起了铁棍,说道:“旁队,你欠晓栋一条腿,你就先还他一条腿吧。
旁辉的双眼盯着他手中的那条棍子。
“注意着点儿啊,头往后点儿,别劈了脑袋。”舒雷鸣将烟夹在嘴唇之间,还这么提醒了一句。他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