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以这种方式,容其知道了越泽的目的。
在此之前,容其做过很多种设想,最理想的一种,是越泽开始接近他确实只是作为一个观众对表演者的欣赏,后面肯耗费资源帮他处理麻烦,是因为他身上有商业价值——他的歌,和一些无意中积累下来的人气,以及其他所有可以转化为价值的东西——作为商界人士,越泽如果看到了这些不足为奇。
换句话说,看中了他可以盈利的才华。
另一种情况,是容其觉得最麻烦的——越泽想要他这个人。
但是鉴于越泽一直没有表现出这方面的倾向,容其认为可能性比较小,所以才没有立刻避开他,现在看来,大概是成大事的人都比较沉得住气的缘故。
沉得住气并不代表故意隐瞒,像遇到今天这种情况,越泽在试探他的态度,那他就直接问,越泽也不和他绕弯子,问了就回答。
从某种程度上讲,容其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因为有绝对的实力所以不必委婉;同样也对这样的人有些头疼——既然从容地说了,就有了势在必得的决心,也有势在必得的底气,容不得拒绝。
但是容其决定拒绝了试试看,不是有句话这样说吗:先爱上的先输。
那就试试看越泽愿不愿意让步。
越泽发现容其比他想象中要深沉,连温柔示弱的语气都带着某种循循的引诱让人不忍心质问。
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越泽也容不得他再回避:“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说完再去休息。”
容其定定看了越泽几秒,由靠在椅背上的懒散坐姿变成正襟危坐,眉目间也正色起来。
室内暖气开得很足,容其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宽松T恤,衣袖半卷,露出了一截手臂,因为撑着扶手坐起的动作手臂上的青筋清晰可见,还有隐约的锁骨,衣物勾勒出的肌rou线条……他当初跟寒暑参加出道首秀,只靠舞蹈就让人无法忽视不是没有原因的,单单这个身段儿就让多少人浮想联翩。
在这种情况下仍是看入神了的越泽觉得自己大概是已经无可救药了。
在他眼前的这个容其,比在Year工作室被整个工作室的人当做弟弟宠着像个还没长大的少年一样的容其,要更不掩饰自己的不容拒绝的坚定。
“我和Year工作室的合约是三年,在这期间,我无法给你我全部的创作或者舞台活动权限。”容其缓缓道来,“但是我和工作室只是经纪约,除了涉及寒暑的部分,其他算是相对自由,有选择的权利,这期间我个人的自由作品支配权全部归你。”
“如果你觉得三年时间不足以补偿,以后还要延长多长时间,你定。”
越泽没有打断他的话,即使听了个开头就知道他又在刻意回避,可是……
“我喜欢你。”
这样直白的表达让容其心软了一瞬。
他不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话,类似的表白,无论是认真的还是随意的,表达爱或是偏爱,他在进娱乐圈之前就听过很多遍,进了圈子之后这句话更是像每日的问候一样从很多人那里听到,因为听到的次数太多,所以太过习以为常没有了这句话原本应有的分量。
从越泽这里听到这句话,一样又不一样。
我喜欢你。
容其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问道:“所以呢?”
越泽抿唇,突然被问住。
所以呢?
如果越泽是个蛮横的人,大概会强硬一些,封杀威胁各种手段来一遍;如果他是个痴情的人,或许会任劳任怨,尽心尽责付出一切不求回报。
这些暂且不论,越泽至少是个能讲道理的人:“为什么不行?因为性别?还是因为我哪里不够好?”
容其又放松身体靠回椅背:“我没有喜欢过什么人,性别的问题,我自己也不知道。更不是你哪里不够好,你如果都算是‘不够好’,那还有几个人敢说自己优秀?只是……”
他皱了一下眉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不行就是不行,至少现在不行。”
得到了这个不算答案的答案,越泽也没有追问,道理还要继续讲:“陈家的事,如果没有我帮忙,足以断送你的前程,这点你有疑问吗?”
容其:“没有。”
越泽:“全面打压陈家牺牲掉的利润和调动的人脉,你也知道一些吧?”
容其:“知道。”
越泽:“你认为靠你自己大概要多久才能还清?”
如果越泽真列出个财产清单来,容其觉得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可能真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容其笑起来:“所以,你才想要我换一种偿还方式吗?”
“看起来我好像没有拒绝的立场。”
他说完突然起身,绕过桌子向越泽走过去。
越泽因为他这突如其来的行为也跟着站了起来,转身面对着他。
容其径直走来,走到离越泽极近的距离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越泽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撞到了桌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