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步冲上去,对着门大力拍打起来。
没有人开门。陈远生心里越发着慌,他用力几脚踹烂了门锁,心里感激这锁的质量实在不怎么样。他冲进去在洗手间里发现了周蕴,她正抱着马桶吐得天昏地暗,看见陈远生进来,她惊慌失措地叫起来:“你怎么进来了?出去出去!”
“周蕴,你刚刚吃了什么?”
“我没什么,就是吃坏了东西。你赶快出去!”她没什么力气站起来,却拼命推陈远生出去。陈远生看着她这个样子,把心里的猜想说出来:“你……你是不是吃K他命减肥?”
周蕴的脸色瞬间惨白,她浑身颤抖的摇头:“没有……我没有!那些东西我不会碰。你出去啊出去啊!”
周蕴发出的最后一个音节已经带上了哭腔,陈远生顿时闻到空气里突然带着一点腥热味。他低头看着周蕴,她失神地瘫坐在地上,腿边冒出一滩黄黄的ye体。
陈远生忽然愤怒地冲她大吼:“你都已经吸毒到失禁了,还说自己没碰!”
周蕴的眼泪成串往下流,呆滞不语,仿佛灵魂出窍。
就这样过了半个小时,两人就这样对峙着。周蕴忽然木木地说了一句:“是姜郁教我吸毒的,她说不会上瘾还能保持身材……她害了我。”
她大喘一口气,忽然痛哭出声:“我戒不掉!”
陈远生忽然明白过来,原来周蕴就是那个神秘的爆料者。他心底渐泛起一丝丝悲凉,这是怎样的一个血泪横流、虚情假意的娱乐圈!
陈远生的EP终于推出,公司企宣对这个案子很重视,不惜大手笔投钱在他身上,有点要捧出个小天王的架势。而陈远生自己晓得,他那个嗓子在录音棚里还好,一唱现场估计就得车祸。公司拼命为他接了好些商演,尽是些拼盘演唱会。陈远生在心里腹诽,这简直是在断他的演艺之路啊,实在不行他就只能转行当谐星了。
可不得不说拼盘演唱会实在是赚得很容易。如今唱片业不景气,歌手的收入大部分来自专辑的数字发行、下载以及商演,一场拼盘唱三四首歌,一线就可以拿四到五十万的出场费,而像陈远生这种新人,也有七到八万。
陈远生在外地唱完一场拼盘,在车上习照例跟周蕴打电话。这一个月里,陈远生花了好多时间和她沟通,周蕴才同意再次尝试戒毒。由于其公众人物的身份,只能托路佳途介绍一位靠得住的私人医生帮她。她的情绪很不稳定,所以陈远生便养成了每天和她打一通电话的习惯。今天周蕴的Jing神比起前些天好了很多,甚至和陈远生约说等她状况好些了就一起去日本看樱花。陈远生嘲笑她还跟小女生一样喜欢那些虚无梦幻的东西,周蕴开心地笑了。
陈远生将手机一扔,把手臂枕在脑袋下,他向咪咪抱怨:“我要休假我要休假!说了好多次了,每次都说跑完下一个通告就给我放假,但是永远都有下一个通告。”
咪咪眨着眼,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这都是钱诶!等到跨年过后就是淡季,你到时候只怕休息得生霉。”她嘴巴上喋喋不休,手中翻看ipad里面的行程安排,研究了好一会,说:“最近只有一场活动了……是一场婚礼,你要去当伴郎。”
“搞什么啊?”陈远生懒洋洋地别嘴:“又是哪位大亨花钱请明星撑场面?”
咪咪咽了一口唾沫说:“是姜郁。”
陈远生觉得自己有点耳背,再问了一次:“啊?”
咪咪干脆对着ipad给陈远生念关于姜郁结婚的新闻:“姜郁即将奉子成婚,腹中baby原来姓阮……”
“好了好了,别念了。”陈远生出声打断她:“直接送我回家,我想洗澡。”
咪咪乖乖地闭了嘴,小心翼翼地看他的脸色,陈远生倒是对着她笑了一笑:“没事,我就是累了。”咪咪嘴巴里没说话,心里却在嘀咕,只是累了,谁信啊,脸色跟死了爹似的。
回家之后陈远生就把自己关进了浴室,他浑身上下都乏得很,恨不得把自己泡死在浴缸里。疲倦和高温让陈远生反应迟钝、意识恍惚,他在水里似睡似醒,心里只剩下一个想法:这世上最好的事情就是泡澡了。
阮百行没想过会接到路佳途的电话,也不知道路佳途是如何知道他的私人电话,这个电话号码只有他的家人和贴身助理才有。他当时看着屏幕上的一串数字,鬼使神差地接起来,他心底有一点渴望,希望电话是陈远生打来的。当他听到对方自报家门之后,口气淡淡地问他有什么事。
“有点事情我想跟你详细谈,但最好是你能到我家来一趟。”
“有什么不能在电话里说,我很忙。”
“我知道你忙着筹办婚礼。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但是我要求陈远生跟我一起回国,是认为你或许是治愈他的一剂良药。”
“你什么意思?”
“——陈远生有病,Manic Depressive Disorder,即是第二型两极情绪违常。”
阮百行安静了一会,一字一顿的说:“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