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先生已经许久没踏出工作室了,连用餐时间都没有出来。
严薰原本打算将做好的餐点送进去,但敲了门杜予之却没有回应,她只好又将餐点端回厨房,在将食物分碗装时没控制好力道,捏碎了一块碗。
她从厨房内探出头,偷瞥着走廊间那扇上锁的房门,手里拿着被她捏破的瓷碗碎片,内心暗自庆幸杜先生没有因为陶瓷破碎的声音前来一探究竟。
她将手中剩余的瓷碗碎片扔到垃圾桶,转身去找扫除用具,忽然听见门锁开启的声响。
喀。
上锁一天一夜的房门终於打开,杜予之从房内走出,他的神色疲惫,低头看着手里的平板光脑。
严薰从储物间拿了新的扫把,一转身就看见杜予之踩着室内拖鞋直直往前走,恍若未见前方布满陶瓷碎片的地板。
「杜先生,小心脚下!」严薰一慌失手折了手中的扫把,赶紧快步上前。
杜予之听见扫把被折成两半的声音,立即停下脚步,他先看向狼藉的地板,再将视线转向严薰手中的扫把残骸。
严薰反射性把半截扫把藏到背後,两眼心虚地往斜边瞟。
「对……对不起。」严薰说。
「把地板清理乾净,泡一壶咖啡,等等有客人要来。」杜予之丝毫不在意她闯的祸。
「好的。」杜先生没有责骂她。严薰Jing神一振,迅速收拾乾净。
严薰泡好咖啡,把咖啡壶、两个杯子和糖罐端到客厅。杜先生喜欢喝黑咖啡,她只有在另一杯咖啡里添加少许糖。
不到一分钟大门的锁就被人撬开了。来者破坏了门锁,大摇大摆进门後看见屋主也没露出尴尬的神色,若无其事地向杜予之打招呼。
「嗨,好久不见。」红发女人穿着修身的狐毛皮衣和黑色窄管裤,她弯腰脱下脚上的高跟鞋放在玄关处的鞋柜,换上室内拖鞋。
严薰的目光不由得落在她的右脚,虽然外观与常人的脚无异,不过凭她超凡的视力能看出其中破绽,那是机械式仿生义肢。她一抬头就撞上了女人的视线,惊觉刚才的举动有些失礼,赶紧移开视线。
「屋外有门铃。」杜予之说。
「乖乖按门铃通知你我来了,然後你再偷偷离开,让我在门外像个傻子一样等老半天?」红发女人挑眉。
「上回我发了讯息给你,有人跟踪你。」杜予之解释。
「在看到你的讯息之前,我已经先把他们解决了,你应该直接打电话给我,这样我就不用多等十分钟。」女人显然对於被放鸽子一事耿耿於怀,「说到这个,你知不知道有一群不请自来的黑衣保全在你的住处外头站岗?」
「楼下有监视器。」杜予之亮出手上的平板,萤幕显示楼下监视器的画面,镜头里有一辆小客车停在大楼门外的路边。
「我想也是。」红发女人看向桌上事先泡好的热咖啡。
她脱下狐皮大衣搭在沙发椅背,将手提包放在沙发上,和杜予之一同在沙发落座。严薰上前将她的衣服挂在玄关处的衣帽架子上,红发女人瞥了她一眼,修长的黛眉微微挑起。
红发女人捧起杯子啜了一口,对站在一旁的严薰微笑道:「手艺不错,小妹妹。」
「这个……」面对这位气势凌人的贵妇,严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摆,她老实地承认,「我不会使用厨房里的咖啡机,那是超市买的即溶咖啡。」
红发女人的笑容不变,她将视线移到严薰身上,定格在她畸形的右手臂。
面对女人的打量,严薰下意识将右手藏到身後。
「有趣……你的身体因虫族变异,不过你的意识依然清楚,这样的情形很罕见。以往也曾经出现过像你这样的例子,不过对象通常是意志坚定的成年人,孩子,你今年几岁?」
「……十五。」
「才十五岁,又是个女孩,真不容易。」红发女人饶富兴味地看着严薰。
严薰的双手不自在地在身後交握,发自内心有种想逃离现场的冲动。
杜予之把手中的咖啡杯搁在桌面,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拉回红发女人的注意力。
「杨慧,她是我聘请的工读生。」杜予之压低声音警告。
「我只是问问。」红发女人耸了耸肩。
严薰悄悄退了一步。尽管杜先生和那位杨小姐似乎是认识多年的旧识,但这位女士用一种彷佛想解剖她的眼神看着她,让她有些不舒服。
杨慧又喝了一口咖啡,拿起小汤匙在糖罐里舀了勺砂糖,添加在咖啡里搅拌。
「我知道血清在你的手里。」杜予之开门见山道。
血清?是指我带回来的银色箱子吗?严薰偷偷猜测。
她没看过箱子里的内容物,箱子带回来後杜先生就把东西拿进了工作室,关在里面十几个小时都没出来。
杜予之面无表情地看着杨慧,说道:「我分析了箱子里的东西,那东西更像是一种隐密的生化武器……姑且就称那个为血清吧。箱子之前曾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