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
那声音中带着深沉的无奈和悔意,让顾楚心尖一颤,他的视线落在姬帇放在自己腕间伤口的手上,眼中震惊一闪而过。
这人像是和他认识已久,更是知道自己对千机的反应,但他对这个人却没有丝毫的印象。顾楚张了张口,刚准备问些什么,却敏锐地察觉到姬帇的气息在一瞬间变了。只见他动作猛地一顿,神色一凛,眸中深沉的情绪蓦然消失无踪,只剩下一片冰冷,抬眼直直看向远处。
几息间,一道黑色身影掠至两人身前,少年的长发因为疾驰而微微扬起,在他猛地顿住身形时勾出一个收势不稳的角度,接着轻轻落了下去。
少年脸色黑沉,双目如炬,平素沉稳无波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丝怒意。
“阁下何人?”凌肃沉沉发声,眼神牢牢锁定在地上那男人的身上,体内却早已运转真气,蓄势待发。
晚上有人在他窗前鬼鬼祟祟,被他发现后毫不犹豫立刻后撤,而他在跟上对方后才惊讶地发现,那人轻功绝对不在自己之下。待发现那人只是刻意引他离开之后,他暗道不好,返身回去直接进了顾楚的房间,却正好与一队黑衣刺客遇上。那些刺客见他出现,所有人同时发动攻击,手段狠辣,暗器剧毒尽出,招招下了死手,迫得他用上了化天诀。
他很快料理了那队刺客,从客栈出来寻了一个方向追去,果然在路上见到了那罗前行的身影,他越过那罗疾行而来,直到见到眼前这男人。
这人一举一动都随意安然,却让他本能地产生一种危机感,全身紧绷。
姬帇悠悠然站起身,似是完全没有感受到凌肃身上的杀机,全身上下全是破绽。他朝凌肃笑了笑,轻声说道:“天一教少主凌肃不仅手段高超,思维敏捷,就连追踪的本事都名不虚传。”随着最后一字吐出,他振袖一甩,一粒黑色铁丸直直射向凌肃面门。与此同时,姬帇身形一展,双臂张开直直往后掠去,没待凌肃上前追击,几个呼吸间便在两人视线中消失。
凌肃伸手夹住那颗铁丸的瞬间,脸色变了变——那铁丸很是熟悉。指尖用力,捻出一团纸,想到那人随意一甩却几乎将自己手指震伤的力道,他的脸色又沉了沉,手中动作却不停,将那团纸展开,仔细查看那上面的内容。但下一刻,他的身体便猛地僵住了。
而依旧躺在地上的顾楚,清晰地见到了凌肃双目圆睁、难以置信的模样。
他努力动了动手指,刚恢复些微的触觉,忽觉眼前一暗,喉间一痛,黑色的身影压下,一只手狠狠地掐在自己颈间,用力之大几乎将他的脖子捏断。
“呃——”
“你以为这种把戏就能让我信了吗?!”凌肃凶狠狰狞的脸出现在上方,眸中盈满了滔天怒意。
喉间被一只修长的手死死卡住,顾楚呼吸受阻,脸色慢慢变白,眼神也涣散了起来。而压在自己上面那人似是不解气,手中的力度还在不断加大。顾楚甚至有种错觉,自己的脖子就像是一根脆弱的筷子,只要那人再用一分力,便会“咔嚓”一声彻底折断。
“阿楚——”身后忽然传来一个锐物刮擦一般难听的声音。
凌肃猛地回过神来,察觉到自己方才已经有些失态,面上Yin晴不定,神色复杂。他迅速地从顾楚身上站起,Yin沉着脸看向身后的男人。
男人僵硬着关节走上前来,似乎不太明白少年躺在地上是什么情形,眼中满是迷茫,只一味歪着头叫着“阿楚”二字。
“那罗……咳咳,扶我起来。”嗓子疼得连话都说不完整。虽然不清楚为何凌肃对自己露出那种表情,但刚才被卡住脖子的那一瞬间,他明显感受到了凌肃前所未有的杀意,浓郁到有如实质——他是真的想要杀了他。
那罗蹲下身,将顾楚扶起靠在自己胸前,愣愣地看着他。
“凌肃。”顾楚喘着气,尽力靠着那罗站稳身子,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正式的称呼叫他,“我用了什么把戏?”
“我当年刚入教便被你收为小厮,甚至没进你的院门便被你派去后山送信。我不知那信的内容是什么,但邱让在看完那信之后当场废我经脉,喂我毒|药,将我炼制为全身是毒的药人,若说与那封信、与你没什么关联我却不信。如今我虽顶着教主弟子、你师弟的身份,你我心里都一清二楚,我唯一的作用便是作为药物缓解教主的走火入魔之症!”
“今日我虽不知到底是谁主使,但现下无法动弹的是我,被掳的是我,被掐的还是我,甚至是昨晚,被你逼着成为靳家满门凶手的还是我!我只想问一句,我到底有何把戏可耍?!而对于始终防备于我的你来说,我又有什么需要你相信的?!”
“真是可笑!你什么时候相信过我?又怎么可能相信我!”
说到最后,顾楚竭力压制着自己想要尖叫的欲|望,胸口的愤懑和恨意堵得他难受,耳膜也一鼓一鼓得几近炸开,他却不想在凌肃面前表现得毫无理智,大喊大叫。
而凌肃,在听到顾楚话的瞬间神色动了动。
他想到了上一世,只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