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简箴言简意赅道:“你是直男。”
苏郁初无言以对,两人相顾无言,沉默得仿佛天地死寂。
曾经亲密无间的好兄弟,勾肩搭背相视一笑,如今一个屋檐下却彼此沉默,窗外的雨声像扣合着他们焦灼不安的心弦一般,越下越大。
简箴道:“你能不走吗?”
苏郁初的眼睛不知落在什么地方,没有什么神采:“可能之后身体会吃不消,要休息一段时间。”
简箴近乎哀怨地看着他:“那你恶心我吗?”
苏郁初心里想着:我哪舍得,抬起头对简箴摇了摇头,见简箴眼神犹豫,补了句:“真没有。”
简箴的眼眶却慢慢地红了起来:“那你别走好吗?”
他像是个可怜兮兮没人要的流浪狗,被苏郁初喂了一根香肠便食髓知味,可突然苏郁初又要离去,他慌张极了,却又不知用何处办法可以挽留,只能眼巴巴地望着苏郁初,语言苍白又无力。
苏郁初见他这样顿时心软了下来,像之前的无数次那样,几乎是瞬间就要答应了下来,但他忍住了。
这事不比往日的小事能让则让,苏郁初软化的心一点点坚硬了起来,眼神复杂地在简箴悲伤的脸上划过,没说话。
沉默就像炸弹一般在简箴的小世界炸开了,他慌不择路地说道:“我之前一直没有和你说……其实,我是严光华的私生子……如果我去让郑总推掉我们所有的行程给你养身体,一定可以的,我……”
苏郁初震惊地看着他。
今天一整天的信息量轮番而来,苏郁初心脏只有一颗,一时间接受两次暴击,岌岌可危,快要停止。
简箴连他最为可耻,羞愧,不愿意提及的身世,都一股脑地交代而出,只为挽留苏郁初。
苏郁初震惊过后,反射弧慢慢地跟上:“那你是说,我能出道,也是因为……有你这层的关系?”
简箴瞪了瞪眼睛,觉得又说错了话,只能瞪着眼睛,不知该说什么。
苏郁初不是自尊心很高的人,能拼爹走关系的事他觉得无可厚非。可AL就是他唯一的事业,唯一的骄傲,突然有一天告诉你,你一手打下的江山是别人赠的,这种感觉,还是很让人崩溃的。
苏郁初浑身上下和被车碾过一般,又疼又累,扶着沙发坐了下来。
简箴站着,没敢坐下来。
苏郁初叹了口气:“简箴,对不起。”
简箴浑身一颤,这就是最后一道旨意下来了,是给他判了死刑的。
苏郁初耐心地看着他,想要塑造一个平常、随意的气氛,揭过刚刚的事情:“就算AL解散了,也只是我们官方形式上的解散,私底下我们又不是不能见面了,还是可以一起的,你想法不要太极端,我——”
简箴冷冷地道:“我想要的在一起,不是你说的那种在一起。”
苏郁初:“……”
苏郁初想皆大欢喜粉饰太平,很显然,简箴不愿意配合。
这下很尴尬。
苏郁初:“简箴,别任性了行吗?道理你不是不懂的。”
简箴红着眼眶,眼睛里寒光并起:“和一个暗恋了五年的人讲道理?听不懂。”
苏郁初哑口无言,服气了。
当一件事破罐破摔地讲开后,没了这最后一层的遮羞布,人也变得不要脸起来了。
简箴语气强硬了起来,看着苏郁初道:“你不准走。”
他用了“准”这个字。
苏郁初觉得很好笑,郁闷地说道:“简箴,你是不是太自私了?我在你们家公司打工打累了,鞠躬尽瘁了,想要跳槽去另家公司,这也不行?你站在什么立场上不‘准’我走?”
“自私”这个词一下子将简箴五年来的隐忍点燃,悲愤交加,烧成一片燎原。
“自私?”简箴向苏郁初走近了几步,“苏郁初,你他妈以为我这五年为什么忍着不说?我他妈一个人演着‘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就是我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演得很开心?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不说?“
苏郁初愣住了。
简箴的眼前一片模糊,层层叠叠的水汽覆上他的眼睛:“因为我知道你是直的,我知道你不可能喜欢我,我不想让你……也变成我这种人。”
苏郁初把简箴当亲弟似的宠了五年,可是没想到,伤简箴最深的却是他自己。
简箴的眼泪被他强行咽了回去,剩下一双含着水光泛红的双眼,直直地看着苏郁初:“到最后,在你这里要换来一句‘自私’吗?”
苏郁初想要摇头,下巴却一把被简箴扣住了,简箴的另只手按住苏郁初的后脑勺,把他拉入自己怀中,亲——不对,是啃咬上了苏郁初的嘴唇。
“Cao——”苏郁初的声音还没喊出口就被堵住了。
这不是两人间的的第一次嘴唇接触,上次蜻蜓点水一扫而过,这次才算是真正的一个吻。
简箴无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