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换过药后,又将汤药服下,赵由晟疲倦,躺在床上昏昏沉沉,陈郁和赵母照看他,寸步不离,已经回来的赵父站一旁询问儿子的感觉,由晟说无碍,就是有点倦乏。
赵母让仆人将烛火熄灭得只剩一盏,昏暗中看护儿子,赵父和陈郁都出了房间,赵父见陈郁黯然神伤,让他回家去歇息。
陈郁行了下礼,跟赵父辞别,他唤上随从,心事重重离去。
赵父看他走路不大利索,再想他脸上还有伤,把头摇了摇。这两个孩子啊,论情谊简直感天动地,可总觉得哪里不对,赵父一时也想不到是哪里不对。
归家路上,潘真提灯在前,陈郁坐在轿中,董宛跟在身旁,另有数位赵家的奴仆护送,章义仗剑走在轿旁。其实已经无需防范,范威及手下被抓,赵几洲和赵几道等奚王房支的子弟受到禁足,不许出睦宗院,等待处罚。
绑架陈郁一事,想来参与者都悔得肠子青,对不可一世的奚王房支子弟是个深刻教训。一个海商的儿子失踪,竟能出动府兵,巡检司水兵,还发动了海港的客船、渔船、货船参与搜寻,最不可思议的是,还有不少宗室子弟为他撑腰。
简直是何方神圣,咄咄怪事。
此时,上头有人的陈郁正在轿中默默掉泪,他想着赵由晟受的伤,承受的痛,真是心如刀绞,虽然赵由晟一个疼字也没提,可他仿佛能感同身受。
一路行进,一路掉泪,待快到家,陈郁忙拭去脸上的泪痕。
回到家中,陈郁发现父亲在家门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回来得晚,让父亲担心。陈端礼见陈郁回来,忙带他进屋,吩咐厨房煮热汤给他御寒。
在温暖的寝室里,陈郁慢吞吞喝着热汤,在墨玉的服侍下入睡,待他睡着,陈端礼才离开。
陈郁回来时眼角还是红的,陈端礼想儿子哭过,他这个儿子鲜少见他哭,想来心里实在难受。明日再让潘顺给赵家送去些滋补的药材,让他家好好将赵由晟的身体调理好,免得儿子心中愧疚。
陈郁脚腕的伤,起先以为是轻伤,只是涂药,后来伤口竟红肿涨疼,行动不便,只得在床上养伤。陈郁苦苦恳求,陈端礼也不许他下床,自然也去不了赵家。
为让儿子放心,陈端礼亲自到赵家拜访,看视赵由晟的伤情。躺了两天床,赵由晟Jing神好上许多,能坐在床上与陈端礼交谈。他们一老一少,历来相处得很好,赵父看见,也觉得神奇,因为儿子和他说的话,可能还没有陈纲首多。
他们谈司理院对范威和芦场五虎的处置,谈陈郁被绑后遭受的暴力,甚至还聊起了郑远涯。当赵由晟得知陈郁的脚伤加重,很是担虑,仔细询问,陈端礼说请来最好的大夫医治,渐渐会好起来,只是暂时不许他下地行走。
“由晟,你无事便好,你若有事他还不知要如何自责。”陈端礼自然也是希望赵由晟尽快好起来,可千万别落下残疾。
这话就是陈端礼不说,赵由晟心里也知。
陈端礼来访时,献上数盒滋补的药材,待他离开时,赵父原封不动还予他,说已得他家血竭,很是感谢,这些药材自家有,收来也用不上。
赵家是宗室,家境殷实,不乏贵重药材,赵父不肯收,陈端礼便也就带回去了。
这两日,赵由晟处于病痛中,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偶尔醒来一会,见见探访的友人。他虽然卧病,外头的事都能从访客口中得知,譬如赵庄鲲带来远在京城的消息:赵不敏被皇帝免去宗正一职,奚王房支哀鸿遍野,个个畏罪自危。这是赵由晟期待已久的事,也是他有意促成。
许多事情,赵由晟都有条不紊进行,唯独在陈郁身上,他哪怕使出伎俩,有意分开两人,却总是又凑到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赵父:多感人的友情啊,男儿在世总得有两肋插刀的朋友。
导演:不,那不是友情,快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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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陈纲首又给儿婿送药了,好岳父。
☆、第51章 第 51 章
旧寝室暖和,赵由晟与家人住在同一层楼, 父母, 弟弟时不时过来看他, 他养伤的日子很悠闲, 不是睡觉, 便是与亲友交谈,有时也看看书。陈端礼赠予的血竭疗效极佳,赵由晟的伤口在逐渐愈合,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等伤口愈合后,他要使用左臂,还需时日。
清闲的午后,赵由晟靠在床上看书, 书卷搁大腿上,他单手翻页, 居然动作谙熟, 他的左臂吊在脖子上,只有单臂能用。
赵庄蝶和赵端河结伴过来看望老友,正好见到他这幅“尊荣”,庄蝶笑说你都这样了, 还不好好躺着。
赵端河拿来张椅子, 在床前坐下,他没揶揄,他打量老友的样子, 嘴角明显带笑意。
赵由晟将书收起,坐正身子,看着两位好友,问他们有什么好消息?他看得出来,两人心情特别好。
“还真有一件,朝廷任命一位新宗正,你猜是谁?”赵端河说得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