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肖逸远就脱口而出:
“王永乾,你叫什么名字?”
王永乾:“?!”
这个人看起来非常不会聊天,没话找话的气息几乎要满溢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叫王永乾?”
肖逸远翻着书的指尖一顿,接着慌乱地连翻好几页,沉默地盯着书,不再说话了。
王永乾想笑又不太敢笑,他挠挠头:“那个……”
肖逸远“啪”地一声把书合上,抬眼看着他,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王永乾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那句“你书拿反了”咽回去了。
静默了几秒,王永乾迅速转身,开始拾掇自己的被窝。
肖逸远坐在桌前认真地“”了几分钟,期间还很沉稳地端起水杯轻啜一口,如果书没有拿反的话,他简直优雅得像中世纪城堡中出来的王子。
好奇怪啊。
王永乾一边想一边给自己床挂蚊帐,正想得出神,下边忽然一道声音传来:“要帮忙吗。”
“哦哦,”王永乾正发愁自己是不是新来第一天就惹怒了舍友,没想到舍友还是个外冷内热乐于助人的活雷锋,似乎也没有为刚刚的事生气,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好啊。”
肖逸远再次将书合上,站起身来,忽而往桌上一瞥,这才发现他一直拿着的那本书方向好像不太对。
他顿时尴尬症发作,紧紧地抿着唇,不苟言笑的样子差点让王永乾以为他其实还在生气。
——不过他到底为什么知道自己名字啊?
*
时间一长,王永乾也把这个古怪的舍友摸清了不少——虽然还是觉得奇怪,但好歹能探出几分规律。
他的热情似乎有特定对象,从不向王永乾以外的人展现。开学一个星期,他甚至还没把宿舍里另外两个人的名字记住。
“他们叫什么?”
“兄弟,这就过分了,”王永乾半是惊讶半是调侃,“这都一个星期了,连舍友名字都不记得?”
肖逸远含糊着应了一句就打算转移话题。他转换话题非常快,快得中间没有任何衔接,显得无比生硬:“你喜欢鲁迅吗?”
这问句似曾相识,王永乾下意识就回:“当然。他那句‘学医救不了中国人’,非常震撼。”
肖逸远不由得莞尔。
*
一连过去一个学期,这种热情都没有消减的迹象。
期末回家两人在车站碰见,王永乾这才知道肖逸远跟他是一个地方出来的。
王永乾二话不说地给他一个热情的熊抱,“老乡啊。”
肖逸远这人话不多也不少,没接触前可能会觉得他冷淡不易接近,然而事实却大相径庭,他只是不太会说话,再加上长时间在书海中浸泡,智商也高,平添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路上王永乾叽叽喳喳说了一箩筐话,肖逸远时不时插几句嘴,主要还是在听他说。中途王永乾在不经意间兴奋地问道:“那你是哪个学校的啊?我们会不会认识?”
肖逸远卡壳了好一会儿,眼神晦暗不明,良久才道:“……松山中学。”
王永乾没觉察出哪里不对,一听这熟悉的名字反而更加兴奋了:“我当年去过你们学校耶……”
“我知道。”
“啊?你又知道?”
王永乾觉得他真乃神人也,该知道的过了一个星期还不清楚,不该知道的倒是知道得不少。
肖逸远沉默不语,没有回答的意思。
所幸王永乾也没有在这上面纠结太久,很快又将话题引到了别处。
*
刚学解剖那会儿王永乾见到rou就能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动筷时犹豫不决,以至于整个人瘦了不少。
似乎也是那段时间,肖逸远天天来找王永乾吃饭。不得不说,肖逸远这人表面上像个无聊透顶的闷葫芦,实际上比王永乾还会玩,学校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店全都一清二楚,甚至还有一个专门的本子用来记录。
王永乾发现跟着他一起时总能忘记那些尸体的模样,一颗热爱美食的心熊熊燃烧,恨自己只有一张嘴,不能一天尝尽所有美食。
“为什么你知道这么多?!”
肖逸远深深地看着他,轻描淡写地说:“开学前做了点攻略。”
不接触不知道,他们其实有挺多共同语言,肖逸远说的书王永乾大多都看过,王永乾聊的游戏肖逸远也玩过。于是他们常常一顿饭要吃很久,肖逸远抛个话题出来,王永乾自己一个人就能像说相声一样说很多话。
即使后来王永乾能面对尸体侃侃而谈并说出一串专业术语,跟肖逸远一起吃饭的习惯还是保留了下来。
事情演变到后来,他们吃饭下课都在一起,外人都觉得他俩好得能穿同一条裤子了。
有时早上王永乾起不来床,就让肖逸远帮忙带个早餐。
然后肖逸远渐渐地养成了一种帮忙带早餐的习惯,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