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毕竟还等着南地的粮食救急,抓不到切实的证据,毫无理由的逐走来人,实在是无礼至极。
“陛下之意,臣明白了。”细品桓容所言,郗超恍然,当即微微一笑。
明面上留出破绽,吸引长安的目光,暗中如何行动,他自会同贾秉商议。此事需要详细谋划,采用的手段不够光明正大,最好不过天子之耳,事成写成秘奏即可。
“中书令办事,朕放心。”
桓容笑着颔首,将事情全权委托郗超。
后者拱手领命,不久告辞离开,寻到刚自城外返还的贾秉,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解释一番,贾秉当场表示:善!
“此事可行,然需与诸位同僚商议。事成之前不能露出半点破绽。”
“自然。”
三言两语之间,郗超贾秉达成一致,联袂去见谢安。途中遇上王献之等人,干脆一并拉上,免得事后还要费力解释。
“分批市粮,留人于长安?”
谢安微有些惊讶,和桓冲互看一眼,都没想到此种办法。
仔细斟酌之后,认为此事可行,当场拍板决定,好,就这么干!
如何刺探北地情报,郗超贾秉没有名言。
在场都是聪明人,有匡扶社稷之能,折冲万里之才,透过只言片语,就能闻弦歌而知雅意,猜出背后关窍,自然用不着多说。
“如此甚好。”
众人颔首表示,此事可行,就该这么办。
不厚道?
南北并立,不可能永远持续。建康长安早晚将有一战,双方是敌非友,盟约随时都能打破。
换句话说,和平只是暂时,等到将胡贼的势力彻底碾碎,待到草原和西域胡再形不成威胁,就是南北举兵,决胜天下之时。
再者说,建康谋算长安不假,长安一样和“纯良”搭不上边。
建康想着往长安扎钉子,长安一样心心念念着刺探建康消息。
国与国之间的利益相争,必然是你死我活,彼此是半斤八两,谁也别指责对方不厚道。到最后,比的还是谁更心黑手狠,谁更有决心毅力,谁更得民心。
大框架定下,众人集思广益,开始填补细节。
是夜,谢安的厢室灯火通明,灯光整整亮了一夜,天明时分仍未熄灭。
即使一夜没睡,不少人眼底都挂上青黑,Jing神头却是格外的好,不见半点萎靡。
各自回房梳洗更衣,用过早膳,愈发显得Jing神饱满,斗志昂扬。出城谈判的时候,从谢安桓冲以下,全都是昂首挺胸,丰神俊朗更胜往日。
桓容坐在大辂里,见众人如此Jing神面貌,不免感到惊讶。
心中疑惑难解,命宦者召来贾秉,大致询问一番。后者微微一笑,道:“陛下英明,一言如醍醐灌顶。陛下之意,臣等深谙于心,今日必当有所计较。”
贾秉成竹在胸,笑着表示:陛下您放心,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桓容默然半晌,目送贾秉离开,无语望向车顶。
一切走在计划之中?
大可放心?
问题在于,他压根不知诸位臣工有何腹案,如何能够放心?
众人碰面的地点,依旧是之前搭建的高台。
因昨日天降大雨,今日天空仍有乌云未散,台顶张开数张木伞。
伞高两米,无需人力支撑,嵌入事先留下的凹槽即可。
别看凹槽不深,实则内藏机关,哪怕风雨再大,木伞始终屹立不摇,纹丝不动。遇有急情,开启藏于伞下的机关,伞缘木刺疾射而出,如万箭齐发,宵小瞬间扎成刺猬。
不用问,这样的手艺,百分百出自公输和相里。
对于相里兄弟的爱好,桓容即惊讶又感到佩服。
他早知相里兄弟擅长机关术,可万万没有想到,兄弟六人技艺Jing湛,信手拈来一件寻常物品就能埋设机关。
数年下来,相里兄弟带出十余名徒弟,各个身怀绝技,本领不小。出师之后,制出不少Jing巧的器物,全都摆在木器铺售卖。
这些木器铺是公输班的徒弟经营,双方都在磨练手艺,各取所长,完全是一拍即合。
桓玄和桓伟是木器铺的常客,会奔跑的木马,能在水中自行的木船,都是两人最爱。
不久之前,木器铺新造一种海船,成人手臂长短,类似于幽州造出的三桅船,可于水中自行。
仅是这样不算稀奇。
稀奇之处在于,木船甲板和船舱里的水手都能活动。开启藏在船底的机关,船工竟能升起船帆。
制造此类海船模型,需要的Jing力和时间非同一般。耗费整整两年,经过无数的试验,集合数人之力,方才成功造出三艘。
几人商议之后,没有再动手的打算,这三艘海船就成绝版。
最终,两艘收入宫内,成为桓伟和桓玄的生辰礼,一艘被高平郗氏市去,成为郗冲的珍藏。
其他人想要一睹实物风采,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