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我绝对在S市的会所见过你。”
“你又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来,谁会相信?伯言会觉得你是在看图编故事,”简意笑着说,“反而他会对你留下不好的印象。”
钟奇:“……”
简意这才给了他一颗定心丸:“我没把昨天的事告诉他,大家都是成熟男人,有事自行解决,何必麻烦别人?你说对不对?”
“那是自然,”钟奇点点头,“你还算是个聪明人,知道不要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那请问你可以专心拍戏了吗?”简意冲他晃了晃手中的剧本,说:“我还要背台词。”
“哦。”
钟奇暂时安下心,也不想再跟他多说话,可走出两步后他又定住了脚步,回头看看重新投入到剧本中的人,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对于昨晚的事,简意如此宽容的态度仿佛给了他一记无形又响亮的耳光,真有人能如此大度吗?
他不信,装什么烂好人。
钟奇一直对此耿耿于怀,可简意就好像是真的要把那晚的事翻篇揭过,一连半个月,两人待在同组拍戏都相安无事,而贺伯言有时和他们在一起拍群戏,对他的态度也一如既往,不冷不淡,似乎没什么不一样。
可越是如此,钟奇越是心里不安。
娱乐圈里两面三刀的人太多了,他也是其中一个,他笃定了简意会在背后说他的坏话,因而时时揣着这个心结,尤其是有贺伯言在场时,他会更紧张不安。
这天拍摄他们三个在酒吧里聊天的一场戏,钟奇饰演的陈诺gay蜜不过是要和萧厉说两句插科打诨的笑话,可这场戏一连NG十几次,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秦峰导演这次发了火,当着全片场百十号工作人员,把钟奇批得狗血淋头。
钟奇架不住面子,埋头狠狠抹了把眼角。
“你跟我来一下。”贺伯言起身往片场外走,简意拽了一下他的衣角,冲他微微摇了摇头,贺伯言回给他一个微笑,示意他放心。
被点到名的人有点楞,等反应过来贺伯言是在叫他时,脚步竟然有点发抖。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化妆间,里面没人,正好适合谈事情。
等钟奇把门关上,贺伯言开门见山地说:“你喜欢我,对吧?”
钟奇一愣,随即脸红地低下头去,没吭声,只轻轻地点了下头。
“所以这就是你向简意发难的理由?”贺伯言发问。
钟奇错愕地抬起头,眼底
闪过一抹怒意。
“收起你那些猜想,关于你们之间的事情,他一个字都没跟我提过。但那天晚上的酒,我误打误撞喝了,也能猜个大概。”贺伯言说,“你之所以还能在剧组里拍戏,不是因为这个角色非你不可,而是因为简意善良。”
钟奇不解:“什么意思?”
贺伯言直言不讳:“其实我打算向老秦建议换掉你的,一是因为你的私人感情影响到了我的私生活,二是因为你不够专业,无法将个人情绪和拍戏分割开来。今天这场戏本来两个小时前就该拍摄完了,现在整部戏的进度都要因为你一个人放缓。”
钟奇咬紧了嘴唇,被喜欢的人如此不留情面地指责,他感觉无地自容。
“可简意劝我不要这么做,”贺伯言话锋一转,“他说你是个有灵性的演员,不能因为主演是我们两个,就毁掉一个年轻演员拍戏的机会。”
钟奇一怔,下意识地摇头,他不信。
“我知道你不会信,我也没打算多跟你说这些废话。”贺伯言双手环在胸前,倚在梳妆台上,说:“我不得已答应他的劝告,是因为我不想让他不开心,毕竟我还没把人追到手。所以,请你认真一点拍戏,不要给他添堵。”
“啊?”钟奇眨眨眼,怀疑自己听力出现了问题。
“啊什么?”贺伯言略显不耐烦地说,“你没追求过人?不知道万事最好顺着对方的意思来?”
“不、不是,我不懂你们……”钟奇一时语塞,不知该从何问起。
于是贺伯言给他补了半小时的课,重点讲述了他从青春期开始就对简意产生的好感及其演变过程,也说了一些关于简意的个人经历,钟奇听得头昏脑胀,感觉误入了一个传销组织,被强行洗脑。
“他这一路走来不容易,很珍惜这次机会,所以这部戏绝对不允许出任何差错。你要是想演,就好好演,如果还想着其他杂七杂八的破事,趁早收拾包袱走人。”贺伯言走到他面前,沉声说。
他的压迫感太强,钟奇甚至不敢抬头看他,只垂首轻轻“嗯”了一声。
紧接着,胸口狠狠挨了一拳,钟奇被揍得撞在门上,差点吐血。
“这一拳,早在那天晚上我就想揍你了,忍了半个月,终于还是没忍住,”贺伯言揉了揉手关节,对他说:“请你别告诉他,不然他要生我气,谢谢。”
说完,他拉开化妆间的门,走了。
钟奇捂着阵阵作痛的胸口发了一会儿呆,表情复杂地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