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的眼泛着水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只手。
简意单手拍拍他的腿,随即招手叫傻站在屋子中间的简丹过来:“你习惯早睡,这会儿困了没有?”
简丹抱着书包摇摇头,坐在简意身边一句话也不说。
简意看看他,再看看贺伯言,好笑道:“你俩这么一脸凝重地守着我,一句话也不说,有点吓人呢。我又不是得绝症……”
“小意哥哥别瞎说。”
“哥!呸呸呸!快呸!”
贺伯言和简丹同时出声,表情一个比一个严肃。
钟奇觉得自己就是个电灯泡。
他瞥了一眼屋子里的另一盏灯泡,那姑娘已经没心没肺睡着了,他只能独自起身悄悄往外走。
偏偏命运要跟他作对,刚出门,就迎面和安可撞了个满怀。
“卧槽!老子新买的雪地靴!”
安可气得直跺脚,他那双雪白的靴子此刻清晰地印上了钟奇的鞋底纹样。
波浪形的,特扎眼。
“谁想到大半夜也能在这种地方撞见你啊!你非得往小爷鞋底下送,这怪谁!”钟奇没好气地呛他。
“照你这么说,老子还得给你道歉,sorry硌着您的脚了?!”安可紧咬着牙说。
钟奇从善如流,点头道:“好,小爷原谅你了。”
“我踏马……”
安可气得要撸袖子时,秦峰从夜色中走出来,沉声叫了他一声“安安”。
安可顿时怔住动作,手捏紧又松开,唇瓣小幅度地翕合几次,无声低咒几句,才按捺住揍人的冲动。
秦峰淡淡看了钟奇一眼,金丝细框的眼镜在寒夜中似凝了一层白霜,那两根晃荡在镜腿下的银链子显得更为冷厉。
“今天的事,多谢有你。”
“您客、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钟奇态度立刻变软,再没有咄咄逼人的架势。
秦峰冲他点点头,又叫了声“安安”,然后推门进了卫生所。
安可跟上去,经过钟奇身边时,还是不太服气,冲他比了个中指。
对此钟奇早有准备,左右开弓,双倍中指还了回去。
安可快步跟上秦峰,远远见了简意,大叫他名字一声,推开碍事的老男人就跑了过去。
“怎么回事啊?这爪子还能不能行?我还想吃你做的饭呢!”
安可抓着简意的右小臂,嘘寒问暖,贺伯言看得胆战心惊,赶紧指挥秦峰把人拖走。
秦峰把咋呼的安可拉到身边,问简意:“手伤严重吗?”
“不碍事,”简意摇头,“不耽误拍戏。”
贺伯言皱起眉头,简意这样太拼了。
简意安抚几下他的手背,又道:“早点拍完,早点回家,挺好的。”
“也好,你辛苦,坚持一下。”秦峰没跟他客气,换来安可的一记白眼。
安可注意到了趴在床上的简丹,来了兴趣:“哟,这是你弟弟吗?长得好清秀,怎么还抱着个书包睡觉?不难受吗?”
说着,他把手伸向了简丹,正困得失神的简丹猛然惊醒,使劲搂住书包,一阵可疑的铃铛声响从包里传出来。
少年涨红了脸,立即吼出一句“别动”盖住包里的动静。
隔壁小病床上的封晓琳都被吓醒了,迷迷糊糊地问“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向简丹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包括贺伯言。
简丹既羞又恼,愤愤地把书包丢给贺伯言,自己钻进被窝里抱着他哥的腿蒙头就睡。
第二天,简意就回了剧组拍戏。
秦峰照顾他的伤,尽量把戏份集中在一起拍摄,留出足够的时间给他去附近的镇子上复诊换药。
赶在月底贺伯言生日那天,简意杀青了。
在贺伯言的坚持下,剧组为简意举办的杀青宴改约在元旦过后,简意结束最后一场拍摄后,没在山里多待,就和贺伯言、简丹一起回了老家。
贺伯言早就约好了专家给简意看手,确定没有伤到神经,不会落下严重后遗症,他才算彻底松了口气。
简意太久没有回老家,迅速发展的城市已经和他记忆中的那个家乡相去甚远。
因此,一开始他没有发现回家的路是不对的。
直到出租车开到一座陌生的庄园小区,他才发现不对劲。
“到家了。”
贺伯言率先下车,给简意把车门打开,解释道:“出了前几天那事,我跟叔叔阿姨商量过了,没经过你同意,就先搬家了。小意哥哥你别怪我。”
简意环顾一下周围的环境,私密性、安保性看起来都不错。
“不怪你,我也有这个打算。”简意任他牵着往一家小院子里走,简丹蹦蹦跳跳跟在后边,打量着新家新小区的环境。
早就收到他们要回来的消息,简家父母这天一早就守在门口,远远瞧见他们三个一起回来,都禁不住鼻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