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久恢复了些理智,沮丧地撸了一把乱七八糟的头发。
蔺从安:“我现在能说话了吗?”
“……”郁久有气无力:“嗯,你骂我吧。”
“不怪你。”
郁久听到这话脑子里就窜火,正要反驳,却听蔺从安平静道:“你听我说。”
“任何人,在自己的东西被抢后,第一反应都是回去追。你只是做了大多数人都会做的事。”蔺从安也有些累了,失血让他微微眩晕:“是设局的人不好,不关你的事。”
郁久听着,更想哭了,他揉了揉眼睛:“是,我是一般人,就因为我太一般,才害你受伤。”
蔺从安追上去的时候就报了警,通知了保镖。
因为他们之前在大学城散步,保镖的车没有开进来,等在一条街外。这才到得晚了。
但郁久如果不莽撞地追过去,什么都不会发生。
蔺从安招招手,示意郁久靠过来,郁久怕压到他肩膀,不肯贴太近,就躺在半边床上。
两人都没洗澡,一身的血腥味,谁也别嫌弃谁。蔺从安给了郁久额头一个吻:“大家都是一般人,我也冲动了。事实上那些人根本就不会拿你怎么样,他们只是想恐吓你。如果我不擅自上去挡刀,根本不会受伤。所以我也是一般人,我咎由自取。”
“郁久。”他正色:“我们都是一般人,做着一般人做的事。吸取教训就好了,再自责下去,我会生气的。”
郁久哽咽着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郝秘书匆匆赶来,还带着两个警察。
郁久已经睡着了,在床上发出极细的鼾声,蔺从安示意他们安静,自己下床,给郁久掖了掖被子。
“出去说。”
他提起输ye的支架,走到病房外:“什么情况?”
警察看看他又看看输ye袋,纳闷道:“里面的人也受伤了?你这样要不要坐着……”
“没受伤,他累了。没事。”
于是几人长话短说,蔺从安大致了解了情况。
“龙虎会?”蔺从安皱眉。
“对,一个披着着科技公司壳子的黑社会团伙。我们警方一直盯着,可惜最近几年挺守规矩的,动不到他们。”警察说:“你公司最近的商业行动,恰巧戳到了对方的痛点上,这几天他们动作频繁,这下又伤了人,在场的人已经被我们全拷回警局去了。”
蔺从安道:“不是几个喽啰的事。”
“是的,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查,不会让您白白受伤的。”
警方也知道蔺从安这样的商业大佬不好惹,盘根错杂的关系里,警方未必处于强势。况且现在蔺从安是受害者,他们老大发话,笔录就不需要他们回警局做了,只在医院问完就好。
蔺从安听后说:“你们等一会儿吧,郁久醒了再进去做,可以吗?”
两个警察受宠若惊,连连点头。
“对了蔺总。”其中一人突然想起来:“他们是偷了你们的东西,是吗?”
蔺从安神色淡淡:“是郁久的东西,发圈上坠的钻石,五百万,带□□和鉴定书。”
警察们:“…………”
一个警察艰难道:“蔺总,这个,数额太巨大了……我们可以改一改事件的性质……”
偷窃,抢劫,本来是犯罪链的末端,可一旦数额巨大,也能从重量刑。
他们调查的时候可没听说,那些黑社会抢的东西,足有五百万这么大的金额!刑警办案,见过多少为了金钱泯灭人性的案件,五百万甚至可以买五条人命了,这位蔺先生丢了还这么淡定……
“如果这个切入点好,那就从这方面入手。”
“好,我们一定尽力帮您追回!”警察认真地说。
蔺从安却道:“算了,不是这个东西,郁久也不会遇到危险。要是追回了,我们就把它捐了吧。”
警察们:“…………”
不调查不要紧,一旦查起来,爱乐公司人心惶惶。
翌日,几位威风凛凛的警察进入公司,带走了好几个高层去警局问话。普通的员工们瑟瑟发抖,生怕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跟自己扯上关系。
王经纪慌慌张张地冲进张全有的办公室:“全哥全哥!大事不好了!”
张全有抄起一个烟灰缸砸过去:“谁让你瞎他妈嚷嚷!”
玻璃砸在墙上,裂出一地碎片,王经纪进退两难:“全哥你得想想办法,他们说咱偷税漏税,还和抢劫团伙有关系,协助销赃什么的……”
“Cao!”张全有额头青筋直跳:“谁有证据说我们抢劫!”
张全有昨天一夜没睡,此刻暴躁无比。
他万万没想到,问题竟然出现在他们一开始派人撸的那根头绳上!
龙虎会的兄弟们这么多年行走江湖,不是没见过世面,头顶上的爵爷人脉更广。警察盯着他们多少年,愣是没抓住把柄。
昨天,他们只是想派人恐吓那个小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