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再弹琴了吗?”
“嗯。”吕扬下意识地捏了捏自己的左手手腕。
“没办法。”他笑着说。
第86章
一整个夏天,郁久都是在琴房度过的。
能练就练,手累了就看谱或者看书休息,眼睛再累了就用音响放碟。
蔺从安无数次出没他的琴房,发现他休息的频率还挺高的,再也没有像以前练黑键时那样拼命,也就没有再管了。
过了最炎热的七八月,郁久和蔺从安回老宅住了一段时间。
没有手机电脑,除了音响设备外也不用电器,这种感觉一开始新鲜,过了一阵子倒有种静心的效果。
这天,蔺从安把曾经视频过的老中医请到了老宅,让他帮郁久例行检查一下。
窗外,树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太阳偏西,屋子里Yin凉一片。老中医握着郁久的手,从指尖到手腕,一截一截捏下去。
“没有哪里疼吧?”老中医问。
“没有,就是这里……嗷有点酸。”郁久嘶了一下,蔺从安瞪向老中医。
“哈哈,这里酸就对了,我捏得重!”
郁久:“…………”
捏完,老中医收拾药箱:“没问题,挺好的,我还是那句话,万事要适度。”
“练一练,歇一歇,哪怕暂时走得比别人慢,也好过死在终点前。”
郁久转了转手腕,沉默片刻,忽然问道:“孙老先生,请问……手腕这里,有刀痕,可能是什么病的切口?”
老中医奇怪地挑眉看他一眼:“哎你这话问的,一个刀痕就是什么病?怎么不说是切苹果划的呢?”
“……是我一个朋友。”郁久不再模糊信息,对两人道:“以前也是弹钢琴的,拿过奖,后来却说以后都不弹了。我看到他的手腕外侧有一条……像是手术的痕迹。”
他比划了一下,老中医沉默了。
“那可能性可太多了。”他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都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人,一个整体,任何一个部位,用久了都会疲累,会劳损。运动员啊……还有弹琴的啊,打游戏的啊,画画的啊……哎哟这个手哦……”
老中医脸皱起来:“每年求到我这里来的各种冠军一大把,都是把自己给作的。腱鞘炎最常见了,可轻可重,严重的要做手术的。”
蔺从安和郁久都沉下脸来,老中医愤愤道:“所以你啊,更要注意知道吗?每天要放松……要休息……”
送走老中医,郁久对着窗外发了会儿呆。
他想起了吕扬说“没办法”三个字时的笑容。
“怎么叹气?”蔺从安送完老中医,从背后揉了一把郁久:“你什么朋友?”
郁久把吕扬的情况说了说,又道:“他说这是他最后一次比赛了……也不知道他平常还有没有练琴。”
练了,也许加重手伤。不练,拿不到好成绩。
郁久帮不上忙,只能更加细心地对待自己的手,希望运气能一直好下去,不要被伤病困扰。
感觉刚进九月,眨眼又快过去了。
秋天突如其来,秋城降温严重。本来就是郁久容易生病的换季时间,要是再换地方折腾一通,保不准真生个病。
蔺从安为了保险,将郁久打包,提前带去了华沙,确定没问题后才回国处理工作。
今年不仅有肖赛,还有两年一度的青音赛。自从上一届郁久热度爆了以后,青音赛也越来越受重视,微博和媒体同时关注两边,古典音乐圈从未像最近这么热闹过。
初赛复赛已经比完,又有很多新鲜面孔涌现,他们用钢琴说话,让世界看见。
十月一号到二号,是赛前音乐会。
郁久没有去,躲在酒店看青音赛决赛的直播。
今年的冠军没有爆冷,花落一名学琴二十年的女选手身上。她漂亮优雅,父母都是钢琴老师,可谓根正苗红地长大。
拿到奖杯时她也哭了,对大家说,她没拿到奖之前都很讨厌钢琴。但拿了奖就爱了。
底下有人惊讶,有人发笑。
郁久有点明白她的感觉,如果努力长年得不到回报,人真的很难坚持。
但只有坚持的人,才可能有触碰奖杯的机会。
……
十月三日,肖邦国际钢琴大赛,正式赛开始。
正式轮分为三轮——
第一轮,3号到7号,八十名选手淘汰一半。
第二轮,8号到12号,剩二十名选手。
第三轮,14号到16号,剩十名选手。
最后是决赛,18号到20号,十名选手争夺冠军。
全部比赛过程将会在油管和官网进行直播,国内也有直播网站购买了版权,全华国人民,只要不嫌弃时差,可以全程观看。
由于前期赛事漫长,每场演奏又是连弹25分钟以上,特地做了观赛特辑,把每个人的时间做成了索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