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明白过来,对面那倒茶的旗袍妹子一直给他使眼色,最后做了个微微屈膝的动作。
“!!!”
余橙懵懂地离开了椅子,端起茶水跪下一条腿,嘴里酝酿了半天:“……妈,喝茶。”
旗袍小妹简直要被他蠢死了,当即过去把茶接过,再递到何晶手里。何晶揭开盖子吹了吹,喝下去,把茶碗放在一边,说,“你坐。”
余橙重新端正坐好。
何晶突然握住他的手,“在你还没有意识的时候,父母这事看缘分,你投胎到谁家,就是谁家和你有缘分。但是等你有了意识,也可以选择别的缘分,余橙,你要是不嫌弃,给你猫姨当个干儿子怎么样?”
余橙一颗心突突乱跳,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没想到这外号您一直知道,大家还藏着掖着怕您发威,您还有个外号,是……”
何晶哭笑不得,“别扯开话题,我知道你嘴贫。”
余橙深吸一口气,“我从小都是个不太懂事的人,亲妈也没孝顺过,如果您愿意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学学,我倒是愿意学。”
何晶笑着,“我当妈也是第一次,咱们都一边走,一边看吧。上次那个月牙儿你还带着吗?”
拍戏的时候何晶怕把他送的那月牙坠子给弄丢了,就还给了余橙。余橙一直随身带着,这会儿就从脖子上解下来,递过去。
何晶捏了捏那触之有余温的坠子说,“那这个我收起来,礼就算成了。”
余橙突然想起了他爸,“那个……我爸还单着……”
何晶咳嗽了两声,意味深长地瞧着余橙:“你爸是个好人。”
得了,余诚挚已经被发了好人卡。
余橙一想到何晶和余诚挚是老同学,那她应该知道余诚挚和季红这俩人当初的事,余橙对他俩的故事一脸懵逼,有时候看到余诚挚,就觉得老余家这是什么祖传的犯贱基因,人家照脸打他,他还把她捧在手里怕化了。凡事总得有个理由吧。
何晶捏着眉心,“这事不应该从我这里出口,你还是问你爸吧。”
余橙说:“他说过很多版本。我再问他,又是一个新版本。”
何晶深思熟虑一阵,拿起手机发了个短信出去。
余橙看她的样子,估摸是发给余诚挚的。
过了片刻何晶的短信响了,她看了一眼屏幕,双手交叉在茶桌上,“我不确定这会不会成为你的新创伤,否则我不会原谅自己的。”
余橙笑说,“那是他们过去的事,不可能比我经历过的更惨。他们的故事只是故事,我的人生才是人生,这点我很清楚,您放心吧。”
何晶叹了口气,开始说她从同学和他们周围人口里知道的七拼八凑的故事。
季红当时在余诚挚的摄影组里实习,确实是想找个人解决北京户口。季红是个对事业特别坚定的人,她要户口也是为了进入电视台,她那个岗位竞争激烈,每年只招几个人,还必须有户口的规定,余诚挚当时年轻热血,就答应了。
两个人为了防备那时候的户口普查,有段时间就住在一起,结果没想到正好那段时间季红压力很大,在电视台应酬喝了不少酒,回去后痛哭。余诚挚过来安慰,又对她有点意思,当天晚上主动亲了她,后面动作稍微有点强硬,季红正脆弱者,虽然不太情愿,但也想着别撕破脸,酒Jing作用下就半推半就了。第二天酒一醒,季红就悔得想撞墙。
那时候刚出一胎政策,说实话堕胎真的很普遍,余诚挚也对季红说,如果你说要,我就养,咱们还是等你户口下来,你再买房子搬出去,搞定了就离,不耽误你。你要真不想要,就流了,我也绝对没有半句怨言。
季红本来说流,但是去了医院几次都没狠下心。她父母是在外地也有些体面的人,因为她天天应酬,又是假结婚又是无缘无故才毕业就有了孩子,让他们丢尽了脸,还拼命劝说她就这么和余诚挚过吧,谁让你作呢,你要不跟他做真服气,你就是自私自利枉为人。季红不同意,我自己作了,就自己死,大着肚子从余诚挚这里搬出去。
季红最后独自在医院生下了余橙,谁也没告诉,但在医院的准生证上还是填了姓余,至于名字,据说是因为他生下来,浑身发橙色,就给他叫了这个名。
她坚持自己喂nai,喂到一岁多断了nai,送去给了余诚挚,说’接下来,我想为自己活了。你说养他,那就实现承诺吧。‘然后就很少再去见他,只每逢节假,去看看余橙,但和余诚挚的相处很尴尬。
后来她确实有了自己的生活和爱人,才想起来这么多年忽略了还有结婚证这件事,于是就回来找余诚挚办,结果余诚挚那时也遇到了动荡,他被好几个剧组赶出来,有段时间没有工作,还带着孩子,觉得自己很惨,看到季红现在过得那么顺利,还准备和别人结婚,气不打一处来,就死抱着结婚证不离。这个历史遗留问题,最后让季红也怒不可遏,想了个家暴的理由就告上了法庭。
时过境迁,余诚挚也醒悟了当时的错误,季红也知道这些年,最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