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霍氏更加惊异了,急躁的踱了几步,重重一跺脚,“那小子在想什么呢?本来只要刺破皮肤就干成的事儿,难道他不想为他那色鬼老爹报仇了!”
白馨儿抬起脸,茫然中忽而巧然一笑:“谢谢三嫂。”
喃喃的声音,仿佛自语一般,低微脆弱的口气叫人心里最柔软的地方隐隐的疼。
他记得小的时候,父王就这么教过自己。用膳之前要用银簪探到饭碗和汤碗里去,看看会不会变黑,确定安全了才能吃那些食物。
那中年人却不耐烦,大声喝道:“还不快滚!也就是侯爷
屏退左右,冯岩不等霍氏开口,急忙禀告道:“姓白的小子失手了,那妖孽还活着!”
白馨儿轻蹙纤眉:“不是怕这个。”她握着霍氏的手,掌心冰凉,低下头去,“以前得不到便只想着,哪天只要得到那么一丁点儿也尽够了。可如今却想要更多更多”
“难不成,”冯岩也突然醒悟过来,“这是要利用他跟踪幕后之人?”
霍氏紧皱眉头,想了一想,冷静下来。
她靠在男子的胸前,感受他宽阔的胸膛带来的平稳安定,握起他的手。
白馨儿想起方才两人温存的情景,心中暖意萦绕,本已羞涩的面庞更加若红云妖娆。
“这个不用去管了。那小子人呢?被墨玄杀了没有?”
“宣,馨儿是你的,为你,我死也愿意。”
如今呢?春宵一刻,万种柔情。云雨之际,他在她耳边轻唤:“馨儿。”
自内宫回府,霍氏的轿子尚未停稳,便有个贴身仆从叫冯岩的凑到轿窗下低声道:“夫人,有密报。”
霍氏吃惊得从锦榻上“腾”的一声站了起来:“怎么会!不是说刺中了么?那簪子上的毒见血封喉,神仙也救不了!”
“不,陛下,”白馨儿轻拭腮旁泪珠,温柔微笑,“馨儿没有胡思乱想。馨儿已经很满足了。真的。”
建业侯府后院。
也许上面没有毒,他们都是骗自己的,可是就这么用力刺下去的话,应该也会死得很快吧。
霍氏不急不忙的走出轿子,看了一眼冯岩。那仆从甚机警,便再不多说一个字,跟在她后面一径到了内厅。
白馨儿让紫欢去端茶来,笑道:“刚走。许多国事还要处理。”
不过,银器不是拿来试毒用的么?
霍氏挑眉一笑:“那又何难?馨儿,你是大晋的皇后,本就该得到全部。你放心,有三嫂在,一定会让你如愿以偿!”
多少年了,她觉得自己等这一声唤多少年了。曾几何时,真的绝望,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走近那男子的心。
“吱嘎”一声,小屋的门突然开了。
“没有,”冯岩道,“许鲁看到他被带回了侯府,之后就没了消息。”
白由善自怀中掏出一根尖头银簪。
“陛下走了?”霍氏一进门便问,满面喜色。
白由善手里握着凶器,茫然的抬起头来。
“怕什么?”霍氏诧异道,“怕失宠么?你放心,我查过起居录,陛下虽也有去其他妃嫔宫中过夜,但那只是做给各诸侯后裔看的安抚人心之举,你的中宫之位稳如泰山。现如今,连市井小民都知道皇后独宠六宫呢!”
怔了半晌,白馨儿抓住霍氏的手:“三嫂,我好怕。”
冯岩踌躇着道:“当时的情形只有那小子在场,许鲁怕被墨玄等人觉出端倪,不敢太靠近莘华园。后来莘华园被建业侯府的人围住消息不通,详情到如今也不甚明了。不过据说,白由善没有用那把簪子,所以扶苏并未中毒。”
“那可不是!”霍氏笑滋滋的道,“陛下可是一下朝就赶到中宫来看你呢!若不是国事繁重,只怕下午也不舍得走了。”
“又胡思乱想了罢?”赵宣皱眉笑意温柔,“你怎么也是个多愁善感的性子,以前倒没觉着。”
冯岩满头冷汗:“属下一时疏忽,罪该万死!我这就飞鸽传书给许鲁,势必让那小子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以前她对他敬之爱之,将所有牵挂与眷恋都藏在心底,只因知道他的心里没有自己。
“又说傻话了。”赵宣的声音也变得很轻很轻,他拥着她,和还在她腹中的,他们的孩子。一股滞闷堵在胸臆,微微仰首,无声的叹息一声。
据说上面有毒,剧毒,只要划破肌肤就能瞬间要了人的命。
“糟糕!”霍氏沉声。
“不可能吧?”冯岩不确定的说,“他不是认定了是扶苏害死白继业,又让他贬为庶人吃尽苦头,心心念念只想报仇。难不成有人跟他说了些什么?”
“除此还有其他原因么?”霍氏冷冷道,瞥了冯岩一眼。
父王
“喂!”进来的是个管家打扮的中年人,冲着坐在墙角的少年喊,“小子,你可以走了。”
他想起那个总是和蔼微笑的面容,反手将簪子对准了自己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