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两口正在闹小性儿,以为还是为了男的想进去开眼,女的不乐意这点事儿,忙朝他俩扬手,“买好了,都买好了,8888一张呢别浪费,咱进去吧——”
龙渊故意擦着廊柱走过,将那山形的泥印蹭了去,挑眉朝馆里瞥了一眼,向孔宣求证金鹏是否也在里面。
孔宣摇摇头,看不出是“不在”还是“不知道”。
“小妹妹,开心点嘛!”杨六斤主动和稀泥,“就是来凑个热闹,真想干什么也没那么多钱对不?”
孔宣幽幽地斜他一眼,“那是因为你还不知道我俩是怎么死的——”
他把骗鬼的那套说词又搬出来给杨六斤讲了一遍,对方登时脸都绿了。杨六斤擦汗,“妈呀,我都不敢这么写,你说姑娘你是图啥呢!”
“你说那个卖假药的,”孔宣假意借着龙渊被馆里的热闹吸引,低声问杨六斤,“有没有什么灵药,让人吃了能够永远都不变心,整天只想着我一个,有么?”
本来竹公子是杨六斤最大的心理Yin影,可这Yin影现在给翠花同学分去了一大片,人家好歹是千年鬼王,她这一天的新鬼就变态到如此境界了,太惊悚好吗?!自己这是什么体质!
“老妹儿啊,咱做鬼就潇洒点儿呗——”下药也不好薅着一个人死去活来地下吧。
“一定有这种药!”孔宣有些神经质地笃定道,“你说那位竹公子卖药对么?说不定他那儿就有!他一定有!”
杨六斤:“……”找死都不足以形容你的疯狂。
“有什么门路能跟他搭上线?我要买!”
倘若蛊毒真的是从竹叶青手上流出去的,抓住这条线牵出源头或许才能寻到破解之法。
杨六斤:“这可为难我了,我躲他都来不及……能跟鬼王说上话的,无非也就是其他鬼王,好比梅姑娘——”
“梅姑娘,”孔宣牵了牵唇角,视线越过一众脑瓜顶,直直落在高台上方垂挂的若干花魁木牌正中的那一块上面。这块木牌比别的多了层雕花边儿,没有写花名,而是直接镂刻了一枝梅,“标到她就行了,谁都可以标的对吧?只要有钱——”
一直假装看热闹实则分了一耳朵听他俩对话的龙渊心道,这个,还真没有。
赢的骨币买三张入场券就花了一大半,他俩仍是穷鬼。
但他认为孔宣假意买药来接近竹叶青的计划可行,对方大小是只鬼王,总比他们在这大海捞针强得多。
冥界十八层,地大鬼多,且交通基本靠走,不用法术的话光翻一遍都不知要耗到猴年马月。
暗香馆里的气氛越来越浓烈,台上一众花魁轮番亮相,各自展示自己的特长,唱歌跳舞变魔术、乐器杂耍模仿秀,如同一场无规则综艺选秀节目。
台下看客集体闹鬼,摸着钱袋追标心仪的花魁,标价牌伴着一次次鬼叫频频高举,中标的则顶着众鬼的艳羡前去支付标价,被标到的花魁媚眼如丝领到楼上去。
逼近子夜,高台上垂挂的木牌已经被尽数摘走,除了正中那一块雕花的牌子仍在。
而此时留在大厅的客人,很多也只是为着一饱梅姑娘的眼福,并没有追标的实力,是以周遭居然比方才安静了不少。
孔宣从椅背里抽出代表座号的标价牌拿在手里把玩,听着控台小鬼尖声唱念,今逢十五,梅姑娘应标,起价十五万,一万递加。
“来得不是时候?赶上初一的话,会不会便宜点儿——”
杨六斤的脖子伸得快要比腿还长了,“这别的花魁标价也不过几万,好家伙十五个起,没有五十标不下来吧?”
他旁边一个吊死鬼冷哼一声,像是笑话他没见识,“腐直(五十)?鸡妈狗牌(起码过百)!”
还是个大舌头,唔哩呜噜说了半天,才听懂那人是说,这梅姑娘之所以标价贵得离谱,除了艳冠冥府之外,还有个特别福利给中标的,就是插队去投胎。
这算什么,官娼勾结?冥主已然怂穿地心了吧!
龙渊暗暗观察周遭的客人,媳妇这么败家,他要被迫走上歧途了,得先物色个肥羊。
一个满脸老人斑的举牌,叫价到47,浑身核桃皮似乎都在簌簌颤抖,八成死于帕金森。48,前排西装平头男加价。
100!孔宣叫价,噎得龙渊扭头看他一眼,不这么猴急行吗?他还没选好打劫谁。
几乎所有人都转过头来围观土豪,老人斑看到扼杀自己希望的居然是个小姑娘,登时抖得像是通了高压电,一头栽倒椅子下面去。
孔宣以标价牌掩面对龙渊说,“赶紧的,机不可失。”
龙渊脸更绿了,但还是硬着头皮大叫一声扑向老人斑,“二叔!二叔你醒醒!过了十五还有初一,您老撑住啊!”
说完扛起老头就跑,逮个僻静地方搜光了一丢。
“不行,还差一半呢,你就不能一万一万慢慢叫?”
孔宣学着刚那个吊死鬼大舌头,“鸡妈狗牌。”
101,平头男举牌加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