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帮忙吗?”他撸起两根袖子,眨眨眼睛。
“那真是太好不过了,”尤西高兴地想拍手,被石膏限制了行动,他改为拍额头,“作为回报,我请你吃晚饭。”
“你会做饭?一只手?”徐泗挑眉,在一堆杂物中找到了被压在最底下的单人床。
“那是自然没问题的,人间唯美食不可辜负也。”尤西把他的不锈钢锅拔出来,美滋滋地弹了一下,“吃过的人,都赞不绝口。”
“好的,那今天我有幸要好好见识一下。”徐泗笑了笑,“我家冰箱里有菜,你看着拿,碟子调味料这些你也先用着。”
尤西嗯嗯啊啊地应承着,抱着锅屁颠屁颠地去了。
等他再回来喊徐泗吃饭的时候,徐泗已经把他的房间整理好一半,整理的过程中,徐泗发现尤西是个很念旧的人,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有种年代的沧桑感,比如说那个不知是哪个倒闭的厂家生产的过时且掉毛的绿毡,那个斑驳的飞镖盘,和那套看上去十分华丽却依然老旧的滑雪服。
如果单单只看这个房间的物品,徐泗会以为这是一位上流老绅士的收藏室,用来缅怀那些逝去的青春。
但是当他看到那张年轻的脸庞和他做的那一桌子菜时,他又觉得这只是个涉世未深又有些古怪的小孩罢了。
“尤西,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在蔬菜沙拉上淋芝麻酱和醋的混合物吗?”徐泗吃了一口,觉得此味道只应天上有,根本不应该来祸害人间,“似乎……还有点番茄酱的味道?”
尤西啧啧称奇,“霍勒医生你真棒,居然能猜出我这个秘制酱料五味中的三味,怎么样,是不是味道非常独特?”
说着,自己叉了一大块,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徐泗艰难地把那一口吞下去,真是太他妈独特了……独特到他并不想知道剩下的两味是什么。
他调转刀叉,伸向面前那一盘看起来还算正常的牛排,心想,我这挑的是最好的牛排买的,最菜的厨师都能把它做出朵花儿来,于是放心地切了一块,放进口中。
“尤西啊,你……牛排吃几分熟?”他优雅地装作擦嘴,把那口带血的牛rou吐出来。
“一分熟。”尤西吃得很开心,显然对自己的厨艺很满意,“但其实,我觉得生牛rou更好吃,淋上柠檬酱,简直美味。”
徐泗尴尬地笑了两声,原来他把牛排做成一分熟已经是最大程度上考虑到我的口味了啊……啊哈哈……
一顿饭吃得徐泗如坐针毡,为了分散尤西的注意力,不让他发现自己食欲不振,他不得不多说些话,“尤西你多大了?”
这个问题难倒了我们的死神大人,尤西已经忘记自己到底多大了,大概是一千多岁,可能是一千多几岁,也可能是一千多几十岁,这个真的无从考究,他觉得自己思考的时间太长有些招人猜疑,忙停止了对自己年龄的计较,胡诌起来,“再过两个月就二十岁了,你呢,霍勒医生?”
徐泗起身,自冰箱拿出一瓶香槟,慢慢踱过来,“再过两个月就三十岁了。”
“哈。三十岁,又是一番新天地。”尤西递过面前的高脚杯。
酒瓶轻斜,发出深沉的咕嘟声,白金色酒ye闪烁光芒,流进透明的杯子,散发出馥郁的香气,荡漾不已。
“为什么开香槟?”尤西感到困惑,“霍勒医生是想庆祝什么吗?”
“庆祝……”徐泗也替自己倒上,与其碰杯,“庆祝我们能相遇。”
当的一声,他仰起脖子,将杯子里的酒ye全数倒进喉咙。
尤西困惑地眨眨眼睛,他觉得似乎哪里不对,这个凡人为什么要庆祝遇见我?你知道你面前坐着的是一个死神吗?是时刻觊觎着你的灵魂盼望着你早些死去他好稳升高阶死神的人吗?
这么一想,尤西打了个恶寒,觉得自己有些可恶,将香槟一饮而尽。
“我刚刚替你整理物品时,发现了一套滑雪服。”徐泗道。
“嗯,我喜欢滑雪,到冬天来临的时候,我就会一个人背着装备去山里。”尤西觉得香槟比红酒好喝多了,他毫不客气地开始自斟自饮。
“我也想试试。”徐泗一只手抵着腮帮,撑在桌上,勾起一抹微笑,“你愿意教我吗?”
那抹笑到达眼底,使得他平添一股风流,尤西觉得他好看极了,他从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凡人好看,但现在,那种好看好像更生动了,仿佛脱离了静态,开始缓缓流动,更加触动人心。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愿意两个字的,他好像还说了今年冬天就带他上山,还兴致勃勃地讲了几次他经历过的雪崩。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他可能会把自己是死神这件事全盘托出,他在那抹微笑下全无抵抗力。
“我想我该回去了。”尤西站起身,“今晚我过的很愉快,米凯。”
“我也是。”徐泗目送着他有些惶急地离开了自己的家门,直到隔壁传来关门的声响,他才把目光收回来,落到自己那盘近乎全生的牛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