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想起,江湖流传甚广的一句话:我就抱着你睡不干别的。
深呼一口气,秦覃窜入小狐狸的领地,把手搭在陈家桦腹部,自后虚搂着。陈家桦扭头看一眼秦覃,拱了拱身子,两人一下子成了rou贴rou,喃喃道:“哥,晚安。”
“哦哦,晚安。”雨声很大,陈家桦的呼吸声很小,秦覃的心很满。同样睡成了wifi信号的主人们,第一次明白,为什么肌肤相亲是人类乃至动物都共有的亲近方式。
将近清早,秦覃按生物钟醒来,怀里的小狐狸,像是假的,但又好看得像是真的。秦覃不舍地松手,准备下床,却听见熟睡的陈家桦嘴里嘟囔什么,应该是梦话,凑近一听,半句不懂。秦覃想起,陈家桦是南城人,会讲粤语,便硬着头皮,又偷听了一轮,才苦丧放弃,并在弄早餐时,给小阮发了一条短信:“帮我找个粤语老师。”
早上八点,陈家桦洗漱过后发现,秦覃早已坐在饭桌上,架好ipad,好像在看什么,沉迷得忘记啃吐司。直至听见熟悉的腔调,屏幕又浮现“金枝欲孽”四个字,陈家桦才讪笑问道:“怎么突然看起了TVB?”
秦覃颔首,认真回话:“业务拓展需要。”陈家桦不过问秦覃公司的事,也没怀疑一只看起来忠厚老实的土狗,安心切起培根。
第一集终于播完,陈家桦叉起一块,悬在空中,微微张嘴:“啊——”没从剧情里缓过来,秦覃憨憨的,模仿对方的动作,也张开了嘴,卒然被塞了一块rou。陈家桦:“哥,我晚上想在家吃火锅,你有空载我去买料吗?”
查看日程,事儿都不急,秦覃便应下小狐狸的小要求。陈家桦像是想起什么来,又道:“啊,还有被子,也得买新的。”秦覃狐疑,陈家桦一笑,舔舔刚喂秦覃吃培根的叉子,怡然道:“哥的被子太小了。”
28.
换上白色毛衣,配黑色修身裤,陈家桦把前发往两边梳,露出光洁的额头。虽则口罩挡了五官,但要搁大学里估摸也是名校草。
其实,以陈家桦的年纪,本也应该才毕业吧。可能忙着找工作,可能忙着租房子,可能没什么大成就,但会是一个可爱的人。而不是,等到变成一个不怎么可爱的人以后,才终于明了,原来经历过的那些东西,叫作苦难。
秦覃在鞋柜旁盘数心里的小九九,同时给小狐狸递一顶黑色鸭舌帽。陈家桦以为他担心被拍:“哥,没事,我不用戴帽子。两个大男人没什么好拍的。更可况,我现在又不红。”
秦覃抢话:“怎么不红了!”一米九的小nai狗呲了自己一脸,陈家桦一边斟酌,要不要跳起来摸摸对方的头,一边不顾羞耻,昭告天下:“红红红,我最红了。”
把手里的鸭舌帽转成了陀螺,秦覃又调整调整自己头上的同款。关于情侣帽的企图可谓中道崩殂。
两人先去了床上用品店,看中一套蓝灰衬银的埃及锦贡缎四件套。可店经理说没存货了,最后一套只作摆放用,不出售。
秦覃心道可惜。陈家桦反除掉口罩,和店经理商量好一会儿,然后,朝秦覃wink一下,巧诈道:“买不到这套,表嫂得生气了,你说对吧,表哥?”这眨眼,像是抛媚眼一般,结果都是秦覃晕乎乎地回答:“嗯嗯,生气。”
最终,店经理不仅松口卖了,且赠送一小山有的没的。小狐狸心情大好,去超市买火锅料时,一口气买了一斤虾、一斤肥牛、三节筒骨、半只鸡,又站在冷柜前,优哉游哉的:“哥,这都是你家的rou丸吧。”
秦覃沉yin半会,捡出一袋芝心包,皱眉嗔道:“这个不是。”大有质问手下人员“朕的江山为什么混进一个异教徒”的打算在,再说明一番:“当然不只我一家在做rou丸。我垄断的不是水源,是码头。”
掂几下被抓现行的芝心包,秦覃继续说:“像这个,哪怕它能出现在超市里,也只会是最不显眼的位置。你们一眼能扫到的,便利店能吃到的,都还是秦氏的。”完了,秦暴君将谋朝篡位的芝心包往回放,却被小狐狸抄底抢走了,扔进购物车里。
陈家桦大大方方说:“我想吃这个。”秦覃:“……”
采购的东西乌泱泱挤一车尾箱,肯定是吃不完,但吃不吃得完,好像不重要。爱情最怕琐碎,经不起柴米油盐,可人们独独会向往有关超市的琐碎,大约是和“爸爸嫌弃妈妈做饭难吃,妈妈嫌弃爸爸有脚气”一样。这样的琐碎,会让人觉得,哪怕这个家再破,就是四根柱子搭起的一片空地,你我也不再需要风餐露宿了。
就刚才,陈家桦挑好一把娃娃菜,叨叨:“这个你爱吃。”秦覃当霎生出疯狂的想法,把陈家桦也藏进购物车里,一起结账了。这样一来,这个人就是他的了吧。秦覃笑自己傻,但又有点得意。
陈家桦略为困乏,在副驾驶上浅眠。秦覃这车,便开得前所未有的稳。
调高温度,又关掉音乐,秦覃想小狐狸能睡得舒服些。这时,刚巧进来一个电话,他迟疑半瞬,点了接听:“怎么?嗯,打不到车吗?三点吗,确实急。行吧,你在原地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