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突,道:“母亲已神智不清了,请父皇别与她计较。”
穆子越置若罔闻,转向太后道:“母后可是查到了什么?”
太后笑了笑道:“哀家听了周氏之言,也觉得奇怪。皇家血脉不容玷污,皇上后宫如今没一个能主事的,哀家便想着,先替皇上查一查,说不定是哀家虚惊一场。可是查出来的结果却……”
太后话中有话,穆子越已知不妙,心脏咯噔了一下,勉强道:“母后有话请直说。”
太后做了一个手势,立刻有内侍呈上了一份记录。
“这是哀家在太医院找到的,纬王幼时的脉案。叫人奇怪的是,除了刚出生时有记载,后头几个月空空如也,之后才又有了。”
穆子越仔细看了看,果然,穆承沛出生时“身体疑似不足”,几个月后,“经贵妃Jing心照料身体康健”,穆子越在宫中多年,哪能不知其中有猫腻,从胎里带来的不足,岂是照料几个月就能养好的?
不过穆子越也记得,穆承沛小时甚少生病,根本没有一点不足的样子。
太后又道:“哀家也试着找过当年为周氏接生的稳婆,可是三个稳婆,恰巧都在十多年前死于非命。”
有一位稳婆的家人当年报了案,太后又让人呈上当时的卷宗,原来稳婆是被人杀死的,卷宗最后,负责处理此案的官员写道:“证据不足,暂未捉到凶手。死者曾在皇宫当差,死前收到大笔金银饰物,做工Jing致,疑来自宫廷。”
“哀家只查到了这些,皇上自己定夺吧。”
太后点到为止,这些已很够了。
穆子越闭了闭眼睛,而后艰难地道:“多谢母后。若非您,朕岂不是要被蒙在鼓里多年?”
穆承沛傻了眼,该不会皇帝看了脉案与什么稳婆的死就疑心他不是亲生吧?穆承沛一时情急,扑上去叫道:“父皇?!”
穆子越也没怪他御前失仪,就势拍了拍他的手,语气温和地道:“承沛,你放心,朕怎会疑你?你一向孝顺,能不能为父皇做一件事?”
穆承沛喜出望外,难道皇帝回心转意,要令他办差吗?
穆子越却对王小欢道:“去永寿宫把周氏带过来。”接着又向李乘风使了个眼色,李乘风会意,悄悄退下。
周氏没一会儿就被带到,穆子越皱着眉头远远瞧了一眼,周氏披头散发,衣服上脸上还算干净,想来已被简单打理过,但她见了皇帝嬉皮笑脸也不下跪,这些年一直疯疯癫癫,一张脸已长出了皱纹,不复当年的美态了。
穆子越看清楚了,周氏的确与穆承沛半点也不像。
穆承沛走到周氏身边,轻轻唤了一声“母亲”。
周氏对这称呼似有反应,抬起头来见了穆承沛,突然嘿嘿一笑,朝他吐了一口唾沫。
“走开!”周氏嫌弃地道。
“来人,给哀家捆了她,堵住她的嘴!”
太后一声令下,便有宫人内侍上前,捆住周氏,并往她嘴里塞了一块绣帕。
周氏不住地挣扎,穆承沛擦尽脸上的唾沫,不忍地扭过头去。
李乘风没一会儿便回来了,亲手端着一只瓷碗,也顺便带了几位太医进来,太医们向皇帝行过礼后,又各自看了看那碗,纷纷点头确认盛的是清水无误。
穆子越朝李乘风递了个眼色,李乘风走到周氏面前,捉住她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袖中拔出一根银针,扎在她白皙的手指上,周氏吃痛惊叫了一声,一缕鲜红的血从她指头上冒了出来。
李乘风拉着她的手,移至瓷碗上方,接住了堪堪落下的一滴血珠,然后端着那只碗来到穆承沛面前。
穆承沛目睹这一切,一时间失了神。
穆子越缓缓道:“承沛,朕要你办的事,便是与周氏滴血验亲。”
穆承沛咬牙,说什么不疑他,还不是要他验一验,不过这样也好,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胡说八道的人彻底闭嘴!
他也没多想,便从李乘风手中夺过那根银针,一针扎破了指尖,将血滴进碗去。
李乘风目不斜视,立即将碗端走,呈到皇帝面前,包括穆承沛在内,谁都不知道那碗里是何情形。
但穆承沛并不着急。
穆子越垂眸,焦急地扫了一眼瓷碗,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他似乎不相信自己亲眼看见的,亲手将碗端起摇晃了几下,又瞧了一会儿,最后把碗重重放下。许久,有气无力地道:“承沛,你自己看一看吧……”
他的声音愈发苍凉,令穆承沛莫名胆颤,李乘风重新将碗端给穆承沛,穆承沛迫不及待接过来,他亲眼见到碗中的两滴血绽开了两朵血花,可是中间却像隔了万水千山,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心急起来做了与皇帝方才一样的举动,一次又一次使劲摇晃着碗,可是不论他的如何动作,那两朵血花始终离彼此远远的,互不交融。
穆承沛突然仰天大笑,笑着笑着,他猛地捂住眼睛,眼中落下了一串泪。
“我怎么可能不是……我是皇子啊!这到底……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