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看着他。
半响,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过来给我解开口塞:“抱歉!在下疏忽了。”
我抬头对视着他:“地上这两位警员怎么回事?”
他有些怔愣,继而目光变得更加灼热,踢了倒在地上的卷毛一下:“死了,都死了!我真的很厉害的!我可以把这些警员的终端都变成一个个放电器,厉害吧?”咳嗽着,他又踢了卷毛一脚,示意两个跟班把大叔和卷毛拖下车。
我看到胖子从卷毛衣服中掏出我圆环的解锁卡,卷毛刚刚还在玩的终端从手中滑落,滚向了车厢的座椅下。
我低头盯着卷毛那甚至还没来得及熄灭的终端。
死了。
认识一年多几乎朝夕相处,上一秒还和我说说笑笑的人,又这么死在我面前了。
一年多没有出现过的感觉,从我心底渐渐苏醒。我碾了碾脚下的刀,呼出一口气。
我抬眼:“不知怎么称呼?”
眼镜男又是一愣:“Viking!叫我Viking就好,我是阁下后援会的创始者之一啊!”
我挑挑眉:“哦,Viking,维京海盗。”
眼镜男不住地点头,似乎格外兴奋:“Aye!自由和冒险的Jing神永不熄灭!”
两个跟班看样子处理好了卷毛和大叔的尸体,回到车内把门关好。
眼镜男对我说:“请稍候。”一板一眼地走去驾驶舱。
我看到车顶的监控仪红灯闪亮了一瞬间又迅速熄灭,车重新开始行进。眼镜男吩咐瘦子盯着驾驶。
瘦子点点头,眼镜男仍旧站在那里看着他一动不动,瘦子好像反应过来,有些不情愿地说道:“Aye。”
眼镜男抿抿嘴,向我走来,坐在我对面的座位上看着我。
我不说话,任他看着。
我注意到他肩膀自然地放松,坐姿端正得仿佛是出自本能,又好像是从小被要求如此。纵使穿着这么一身滑稽的衣服,依然改不掉这印迹。这只能让他显得更加可笑了。
眼镜男神情变换地盯着我好一会儿,仿佛终于看得差不多了,才对我说道:“还有不到三个小时太阳就下山了,今晚海湾广场有舞会,我们去那里。”
他忍不住边说边笑了起来,邀功似地看向我:“我要送阁下一颗只属于阁下的哈雷彗星,A88,作为在下的献礼。我要让上城区那些老古板都一同见证这一刻。”
他前倾身体,张开五指:“有了阁下,以后我们就能让整个联邦看到一场流星雨!”说完,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
A88,纵使在下城区我也知道这件事。
联邦建立后,A88是第一次将通讯、导航等功能高规格地融合在一起的一颗人造卫星。原本需要分不同轨道发射多次的卫星,因为这项创举,为联邦节约了大量国防开支。我记得新闻里,当时领导这项工程的人被授衔为上将。
魏上将。
魏老先生。
我看着眼前这个人,忽然想起在哪里见过这张脸。
我的确在车外见过,只是他并没有挤在后援会的人群中,而是在魏老先生的车边。一身空军军装,站的笔直。
我也曾在魏明一的终端中见过,那张照片里,他身穿晚礼服,在他身边是魏老先生和笑得开怀的魏明一。
我看着他:“Viking这个名字不如魏承毅好听,你觉得呢。魏明一的大哥?”
第20章
驾驶舱外的光线一点一点变暗,太阳快要下山了。
从法庭到联邦惩戒中心要三个多小时,大约行进一个钟头时,眼镜男出现,改道海湾广场。按说惩戒中心和警察早就该发现我没有被按时押送到,可为什么直到现在,眼镜男仍是一路畅通无阻?
我收回目光,面前的人不知从哪里搞来一杯水,边喝边咳嗽。
原本以为识破他的身份,他会结束这场闹剧。却不想他听到名字,先是双肩骤然紧绷,继而像是想通了,又好像彻底抛弃了什么一般,放肆地大笑起来。
他说:“阁下不用担心我是魏家的人。魏老古板从来耻于在外人面前提起我,我也一直盼着魏明一早点死掉。”
眼镜男冲我摊开手:“老古板给我取名魏承毅,想让我承袭魏家的忠毅,在军部闯出一番名堂来,可我天生就是他口中的病秧子啊。他说我没有足够的才能去研究计算机,可他根本就不知道我真正的才华!”
他笑得直咳嗽:“老古板又给二弟取名魏明一,盼着他是非分明。可二弟最后呢,去性侵倒卖可怜的孩子们啊,哈哈哈哈!老古板要将他逐出家门,于是他最器重的儿子竟然要杀了他,哈哈哈哈!”
他越说越亢奋,这一路都在自言自语,表达错乱,时笑时骂。
这世上不如人意之事有千万,可怜之人总有说不完的缘由和嗟叹。我不禁去想,当时路勋听着我一堆义正言辞的理由,是不是看来也这么可笑。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