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贵和沉重的东西,容华的手几乎接不住,他小心翼翼地用两只手捧着那串钥匙,满脸都是虔诚。
辛沐看着容华那样子,突然倒觉得轻松了许多,他轻轻笑了笑,说:“不必这样紧张,别弄丢了就是,我只有这样一串钥匙。”
满城的花开了也不及这个笑容好看,容华立马将头点得如捣蒜一般,辛沐又笑了笑,不再看他,而是对二郎说:“走了,必须要加快速度赶路,否则赶不上。”
“得令!”二郎听话地跳下床,随着辛沐快步走。
容华慌忙将钥匙往衣袖里一揣,尾随在辛沐之后,到了门边,辛沐便站住脚步,回头对他说:“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不要出来再淋雨,好好等着就是,我说过,至多一月我们就回来。”
容华只知道点头同意,完全一副听话的模样。
辛沐看着容华,觉得心情也越发愉快了起来,他没再多说什么,继续往外走,但刚刚走出一步,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容华的一条腿又迈出了门槛。
“对了,容华。”辛沐站住,又回过头说,“你一个人不方便,我已经请脚夫去越王府通知,一会儿你府上会来两个下人,你还是好好养着伤要紧。”
容华又是点头,胡乱地想着辛沐今日怎么会对自己有这么多话,又过了一会儿,容华才终于想起,方才辛沐没有客气地叫他“殿下”,而是叫了他的名字。
容华双眼圆睁,舌头完全打结:“你……你……”
“你怎么出来了?”辛沐盯着容华跨出来的一只脚,眉头便皱了起来。
容华一见辛沐皱眉就心里着急,他立刻退了回去。
辛沐这才舒展了眉头,第三次尝试出门,容华则有些焦虑地来回踱步,就像是主人出门时被勒令看家却心有不甘的家犬。
二郎便回头看着容华,用嘴型说:要乖乖的哦!
容华站定了,看上去十分冷静地对着小家伙点头,但经过这两天的起起落落,容华心里就像是煮开了的水似的,翻滚着、叫嚣着,根本停不下来,他憋了半天,差点把自己憋出毛病,才憋出一句话:“你们……你们早点回来!”
而辛沐并没有管自己给容华带来的震撼,他点了点头,加快了脚步,和二郎一起消失在了容华的目光之中。
雨已经停了,很快,日头就要升起。
*
已过了中秋,到了深秋。
容华每日都是掰着手指头数过来的,除了盼着下一日的到来,容华根本没有做任何事情。尤其是在半个月后,应心远宣布容华的伤已经彻底痊愈,容华便整日整日地站在路口等着,每看见一辆马车经过,他就会双眼放光,发现不是辛沐和二郎之后,他又会神色黯然。
尽管他知道一月之期还没有到,他还是会忍不住天天等着。
有时候,容华会想,或许辛沐这一次也是骗他,说是回来,便再也不会回来。可他又想,那时候他对自己笑,对自己说话那样认真,不像是骗人的。况且他若是要走,专程回来一趟做什么?难道就是故意让自己再次从希望到绝望吗?
辛沐不是那样的人。
他会回来的,一定会的。
到最后,容华终于还是这样坚信着,因此他也充分地尊重了辛沐,并没有派人打探辛沐究竟是不是去了临洲赴约,尽管这对他来说是很容易的事情。
盼着、念着、想着……一月之期,已经只剩下了六日,容华还是照例每天在路口等着,他原以为自己还要受六天的煎熬,可他没想到,他要等的人,提前回来了。
那日的天很好,日光并不刺目,微风中有稻谷的清香,那辆马车便从金色稻田中的石板路缓缓驶来,容华远远地看着那辆马车,就知道他爱的人在那里。
依然是二郎忍不住先行掀开了车帘,露出了兴奋的笑脸,冲着容华用力挥手,喊道:“殿下!”
而后二郎又自己跳下车,朝着容华快步跑去,这时候,辛沐便也掀开了车帘,看着在路口像是望夫石一般矗立着的容华。
辛沐低下头,不禁轻轻地笑了。
很快,容华便抱着二郎走到了马车跟前来,辛沐便叫停了车夫,决定不必将车拉到门口。容华自然地伸手扶着辛沐下了车,而后又接过辛沐手上的行李,他表面上还保持这风度翩翩,但微微发颤都手指,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激动。
三人沿着稻田路往家的方向走去,容华开口问道:“棋局如何了?”
二郎仰起头,一脸骄傲地说:“我爹出手,还有破不了的棋局吗?我们又赢了一大笔银子!”
辛沐揉了揉二郎的头,说:“生怕别人不知道吗?若是被歹人听了去,可怎么好?”
但他的脸上,分明也是挂着骄傲的笑容的。容华看得满心欢喜,接着边说:“无妨,反正有我在,就没歹人能欺负你们。”
二郎捂嘴笑了笑,飞快地往前跑,留辛沐和容华二人独自走这一条弥漫着稻花香的大道。
容华侧头看着辛沐,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