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响到第几遍。他就捏在手里,仿若未闻。
几十天了,邵辉还是打了他的电话,只是他还盼望着,要是再晚一点,再晚一点点就好。
“喂……”对方不说话,他什么声音也听不见,“是我。”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哥。”
“……”
又都不说话了。
这样的状况很少见,以往不在一起的时候,两人吵吵闹闹也过了好多年,后来在一起了,即使邵清明话不多,也不会面对邵辉无话可说。有那么一瞬间,邵清明就要笑嘻嘻打探对方的近况了,可想了想自己即将宣告的事实,他还是无法装作没心没肺的样子。
邵辉想和自己说什么呢,现在提出分手,他该用什么立场什么理由。
膝盖冻着了,小腿有些抽筋,他怕挡了别人的路,抬脚往旁边挪了几步。
“你在外面?”邵辉似乎听出不对,语速加快了,“下这么大的雨你还往外跑?衣服呢?衣服加——”
贴心的话戛然而止,邵辉一惯不和邵清明叮嘱这些的,他从来是默默备好衣服,看好天气,尽力避免不便的出门。
“你……不用担心我,我在参加夏令营呢,妈妈跟你说了吗?”
“我知道,”邵辉顿了顿,“我…八月三号的飞机。”
邵清明愣了愣,身体不由自主靠在雨水淋shi的墙壁上,眼神找不到落点。
“是吗,那太好了,恭喜你。”
“哥,到时候你——”
“啊导师叫我了,不和你说了,再联系,拜拜。”
匆匆说完,邵清明心有余悸地挂了电话,绷紧的身体突然懈力,一时间喘得格外厉害。刚刚都是憋着嗓子,不敢呼吸重了怕被察觉,短短几分钟倒是憋得他两眼发黑,头重脚轻就要往下跌,他忙反手在背包里层找了药,正想吞又顿了手,最后只从侧边抽出水瓶,咕噜噜灌了几大口白开水。
喝急了,被呛住,又捂着胸口弯腰猛烈地咳。
他的先心病不算厉害,早年动了不少手术,平日和常人无异,可依旧经不住大的心情起伏。这几十天动辄喘息不已,心脏紧得锐痛,都是他能忍就忍。过度依赖药物不好,再者,这个药他现在能不能吃,他还不知道。
这时才明白,邵家再不好也是个家,离了家,才是真正的孤苦无依,颠沛流离。
他扶着墙慢慢走到自动扶梯口,一边收水瓶,一边踏上去。
左腿膝盖突然一阵痉挛般的疼痛,像是高压电伏打在那里,电得肌rou都抽搐,完全受不住力。整个人从左侧往前一跪,斜面的自动扶梯自然没有什么地方可供遮挡,他下意识往上扬手,巴住了扶手滑带,可胶皮表面的滑带因为落雨润shi了,根本摩不住手劲,左手也很快滑下去。他最后的自救都无济于事,身子就像个橄榄球,随着自身速度和扶梯运输急速翻滚,一直落到扶梯底部。
摔懵了,他爬不起来,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疼得要命。
一个路人大叔看见了,很热心地将他架起来,问他自己能不能走。邵清明眼前花得几乎什么都看不见,却还是勉强点了点头,道了谢,捂着肚子一步步往地铁里走。
“喂……”他靠着墙拨通王涵意的电话,“涵意,我在——”
王涵意只听见手机里传来砰的落地声。
……
甫一苏醒,医院独有的次氯酸钠气味和白色顶空就这么坦然闯入感官,透明的输ye袋挂到一半,邵清明动了动手指,胳膊那麻而冷的不适感也一点点席上心头。
身体很迟钝,痛感却尖锐,他依稀记得自己昏迷前滚了楼梯,所以现在浑身上下无处不难受。落地时大概是后背向下,脑袋只在台阶上磕了一下,还好他衣着简单头发平短,摔倒之后没有被机械卷住,避免了二次伤害。
嘴里倒是酸酸的,明显是有人喂过他甜食,之后甜味减淡,消化酶作用后的酸苦就呛在喉咙管里。
好难受,小腹隐隐坠疼。
“醒了吗?”一阵脚步响起,是王涵意走到床边看他,“醒了醒了,吓死我了你。”
他吱唔了一声。
“快,”王涵意急急忙忙抬手,手里赫然是他的手机,这会儿顾不上邵清明舒不舒服,火急火燎就让他解锁,“开手机,联系你弟弟。”
“唔……”他蹙眉,眼睛勉强聚焦,王涵意慌乱的脸色一览无余落入他眼瞳,直觉告诉他不太好,“怎么回事?”徒劳地抬了抬腰,果然起不来,他求助道:“扶我一下。”
“哎呀……”王涵意匆忙又小心地将他扶起来坐好,手机也扔到一边不管了,只顾着碎碎念,“好好的怎么就从扶梯上滚下来了呢,这么大的人走个路都走不明白,还好你知道联系我……”一切弄好,小姑娘又面色沉重地前前后后看他,生怕他有什么不好:“还有什么事?想不想吃东西?渴不渴?身上有哪里不舒服?”
邵清明失笑,无语道:“我不是好好的吗,你也太老妈子了吧,台词跟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