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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癌控制得好的人也不是没有,坚持十几年二十几年的人也很多。
心里这么给自己打着气,宁也起来搓了把脸,定了定心神,开车回了家。
晚上宁正朝不在,隋阮刚收拾好准备出门打牌,听见有人开门。
隋阮以为宁正朝回来了:“老宁,这会儿你回来干什么?咦?小六?”
宁也沉默地低头换鞋。
隋阮敏锐地察觉到他心情不好,整个人像被霜打了似的蔫儿着。隋阮走过去,小心翼翼地问:“六儿,你怎么啦?”
宁也撩起眼皮看了他妈一眼,不知为什么眼眶一热,一把搂住隋阮的肩头,把头埋在了她的肩窝处。
他抽了抽鼻子,明显听到有鼻音,紧接着,隋阮感觉到自己肩头被打shi了。
自打十来岁开始,隋阮还没见过宁也这么伤心的哭过,他爸打他那会儿也哭,那是疼的哭,要么就是发脾气的哭,一点儿都不心诚,哭起来眼神还特别凶狠,随时准备跟人打架似的。
这还是头一次隋阮见到宁也这么压抑的哭,浑身散发出来的全是悲伤。
隋阮立刻慌了手脚,揽着拍宁也的背:“哎呀,小六,怎么了这是?六儿你跟妈妈说话,谁欺负你了?”
在她眼里,宁也还是那个会被人欺负的小男孩儿。
宁也哭的更凶了。
隋阮挣扎着想看他的脸,他觉得不好意思,用力扣着他妈不让看,胸口却无声地快速哽咽着,眼泪掉的更厉害了。
心里又难受,又愧疚。
为薛小满的病,为自己辜负这样的母亲。
他其实不想这么哭的,但是根本忍不住自己的眼泪。
隋阮心疼他,知道他长大了好面子,肯定是外头受了大委屈才回来抱着自己哭鼻子,眼眶也红了,一下一下拍着宁也的背,说话带着鼻音:“你别生气,谁给你气受,你解决不了的妈妈来帮你解决。别哭了,啊,别哭了。”
被隋阮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哄,宁也慢慢控制住了情绪,松开了她。
隋阮试探地问他:“你怎么了小六?”
宁也想了想,把手里一直拿着的体检报告递给了隋阮。
隋阮一眼看到体检报告四个大字,再想到宁也哭成这样,吓得魂飞魄散,声音都变了:“六儿……你你,你……你怎么啦!”
眼瞅着又要哭。
“不是我的。”宁也擦了擦鼻涕,“小满的。”
隋阮咽了咽口水,忐忑地问宁也:“不好?”
宁也示意她打开:“您看看吧。”
隋阮倒吸口气,也是定了定神才敢打开看。她不太懂低分化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看到后面的:癌。
薛小满年纪太小了,几乎整个人生还没有开始就沾上这种大病,隋阮也是眼前一黑。
宁也一把扶住她:“妈。”
“没事。”隋阮摆摆手,拿着报告走了几步到沙发旁,扶着沙发扶手缓缓坐下来,这才问宁也,“她知道吗?”
宁也摇头:“我刚拿到,谁都没告诉。”
“通知你叔叔阿姨吧。”隋阮叹了口气,冷静下来,“不管怎么样,都得告诉小满她爸爸妈妈才是。该复查复查,至于要不要告诉小满,怎么告诉小满,这不是我们能拿主意的事情。去,给小满她爸爸妈妈打电话去吧。”
薛小满她爸妈特别忙,时间排的满当当,哪有空一起出来跟宁也见面。宁也不太想电话里告诉他们两人这样的消息,于是又先约了薛东翰。
薛东翰有空,也没在意电话里宁也声音低沉,还以为宁也感冒了呢,美滋滋的跟宁也商量哪里来了新厨子,哪里味道不错可以去尝尝鲜。
宁也没心情跟他讨论这些,约好第二天下午见面,随便敷衍了几句就挂了。
薛东翰来的时候还带着个妹子,十一月的天气了,榆城平均温度零下五度,冷的要命,这妹子上身穿羊绒大衣,光着腿穿靴子,进了咖啡厅把大衣一脱,里面搭的是无袖蕾丝连衣裙,十分勇猛。
宁也看着她心烦,示意薛东翰打发人走。
薛东翰漫不经心的:“别介,晚上哥们儿还有活动。”又搂着妹子亲了口,“我俩谈点儿事,你到隔壁商场逛会儿。”
那妹子本来挺不乐意的,含娇带嗔嘟囔了句:“就会打发我走。早说人家就不来了。”
宁也心情本来就差到极点,耐心更是消耗殆尽:“赶紧走,想买什么随便买,过了今天再就没这机会了。”
因为职业关系,宁也平时不是说话这么不客气的人,看不起人的意思十分明显。薛东翰诧异地看了宁也一眼,这才觉得宁也好像有些不太对劲,于是两句打发妹子走人,问宁也:“怎么了你?”
宁也把体检报告推给他。
薛东翰拿起来看着上面的名字,薛小满。
他是知道宁也每年威逼利诱带着小满去体检的,薛小满那一柜子的包大部分都是宁也付的款,搞得他们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