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下无论如何看看君上,他怕是……”
宇文翊心中一动,默然。
“我听说宫里来了几个方士。”
“是啊,这几日君上一直有些反常,这打把的丹药吃着,显然公主殿下的死让君上很是伤心,姑且看在丽妃娘娘的份上,大殿下还是去劝劝。”
宇文翊目光盯着大监,眼睛又扫了一下睡的香甜的阿福,心里也是有些难受惆怅。
“如今这世上除了小殿下是您的亲人,怕是也就只有君上了。”
宇文翊何尝不知道,可是想到他做的一切,他实在无法原谅,阿福这么小,就没了爹爹在身边,如今翼遥是生死都不知道,清明的话他是半信不信,可是有一点清明说的不错,阿福……为了阿福他要活下去。
“宫里的事儿就劳烦大监了,至于何时进宫我自有打算。”
大监点点头,出门时看见门房处到处是红绸锦缎,还有数不清的大红灯笼,整个大殿下府邸俨然是一番新婚喜庆的模样,他惊异的转身道,“殿下这是……?”
宇文翊微微一笑,“我今日成亲,若是大监不忙就留在府里喝上一杯如何?”
大监扫了周围人一眼,所有人都被灯笼光照的须眉毕现,一个个低着头不敢言语,眼下这凡情景到真是让人吃惊,宇文翊嘴角含笑,这一刻他盼了许久。
“殿下是国监又是皇子,娶亲一事应该同君上言明,宴请群臣……怎么能办的如此草率?”大监不解这不像是宇文翊做事的风格。
“是我娶亲,也不是旁人娶,父君身体欠安,不宜打扰他。至于群臣?何必招那些我不喜的人来。”宇文翊显然并没有要把成亲的事儿同任何人说明,他想娶便娶了,论不到谁来反对,即便是君上……亦是如此。
“敢问大殿下娶得是哪儿家的小姐?”
“不是什么小姐,是个俊俏的少爷,大监也认识,此人名叫张翼遥。”
大监一怔,差点没跌坐在地上,“殿下好糊涂,那张翼遥不是已经……?”他的这个死字没有说出口,他知道这会犯了宇文翊的忌讳,可这明摆着的事儿,为何没人拦着呢?
“大监是觉翼遥已经死了,难不成大监见过翼遥的尸体,或是是谁托人带了什么信给你?”宇文翊声声质问,完全丝毫没有留情面。
大监赶忙跪下道,“殿下,实不相瞒……这公子季说您是黑龙转世,郡王他是麒麟之主,这是生死局,你生他就死,天命不可违,你如何能娶一个死人,这要是被君上知道,怕是又要惹的你们父子生分!”
“生死局,你一个内监都知道的生死局,独瞒着我一人,要说生分也不是今日,怕是早就生分了。你们设计了那么多,今日即便我娶得是张翼遥的鬼魂,这亲我也是结定了。”
“殿下不可胡闹,你赌气也好,生君上的气也罢,这亲不能结。”
“我没赌气,这是我欠翼遥的,他替我生了阿福,我怎么能连一个像样的名分都不给他呢?打从今儿起,他便是我名正言顺的皇子妃了。”
“大殿下,若是丽妃娘娘知道你如此,一点会责难奴才的。”大监说话间声音有些梗咽。
宇文翊轻声唤了一句,“母亲吗?”他摇了摇头,“便是她活着也会同意这么做的,我想她不会让她的儿子不开心的活着。”
大监眼看无法阻止宇文翊便叹气道,“殿下,若是不嫌弃奴才,奴才愿意为您二位打点一切Cao持婚礼。”
“那就多谢大监了。”宇文翊一只手里捧着鲜红的花球,眉眼浅笑道。
十二月服侍宇文翊穿上绛红色的锦缎长袍,整理衣冠,理着袖口处的金龙飞舞,腰间系的是墨玉色的锦带,面若冠玉,好个风流摸样。
喜屋里摆的是攒金丝海兽葡萄纹缎盒,盛的是点心果子,银白点朱流霞花盏,缠枝牡丹翠叶熏炉,青花底琉璃花樽,这一件件都是宇文翊早就备下的,若是不出这些事儿,这些东西宇文翊都盼着翼遥可以一一过目,他知道他喜欢这些小东西,喜欢不实用却美的很的物件,那捻金银丝线滑丝锦被是他督人特意缝制,防着他夜里睡觉不安分,踢了被子招了凉气。
他在床头还特意装了一把手摇的象牙玉骨扇,怕的是他夏里热的睡不安。这一点一滴都是宇文翊亲自安排的,枕头旁摆着一件张翼遥常穿的衣物,熟悉的气息仿佛翼遥就坐在床上一样。
“殿下花轿就要到了。”
宇文翊强忍着伤疼,在十二月的搀扶下起身,一步步走到府门外,他静静的盼着、念着,他等着大红花轿落地,等着喜娘高声唱起,浩浩荡荡的一伙人,吹着唢呐,打着响锣,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人们一个个巴望着瞧着百年难得一遇的婚礼。
待帘子挑起来的那一刻,众人惊呆了,他只是一座空花轿,可是只有宇文翊看见了……那一身金罗蹙鸾华服,张翼遥对他浅浅一笑的摸样,甚是让人迷醉。
他扶着张翼遥,慢慢的走进府内,此时堂前立着天地二字的牌位,堂内坐的宾客只有大师清明,宇文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