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中,宸墨在全国各地辗转。
但每到一个地方他就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得以诛之的存在。
而唯一一点令他感到蔚籍的是,就是钱庄老板没有给他任何脸色过——只要他愿意给他们生意,他们谁会管自己是谁呀?
宸墨生活的还算挺好,他尝试过戒烟,至少还有一星半点的成效,也开始不会深夜买醉。
就是一闭上眼就能听到战死的人的哀嚎,但最后那些鬼估计也是怕了自己每次见到他们,都要和他们说“你好。”,还没有半点被吓到的迹象,也就不再尝试扰人清梦。
最后,宸墨找到了一处远离人烟的小村庄生活,每天打打猎,练练武,还和邻居大伯学种菜,自己甚至还学会了盖房子。
他一向随遇而安,就当是在度假了。
然而有一天,平静的生活被一位不速之客打破了——宸墨上山打猎,追杀一只已经受伤的野兔来到了森林深处,而且还正巧迷了路。
宸墨也是个心大的主,抱着随便走走,说不定就走出去了的心态,在森林中瞎逛,还随手捉了几只野味,准备回家烤了当点心。
宸墨正闲逛着呢,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衣男人。
那个男人显然也注意到了宸墨,转过身,却是一副熟悉的面孔,笑道:“在下谢尘,很高兴再次见到道友。”
宸墨木着脸转身,只想说自己与他不认识。
那日,他突然出现,还说自己是知生惑死所托,要教化他。
宸墨发誓,这次他要是敢再提一次“教化”这个词,自己就按着他的头,在墙上摩擦。
所幸谢尘也未多说,就从袖中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宸墨。
宸墨拆开一看,入眼即是惑死熟悉的字迹。
宸墨轻笑一声,直接跳过了他的长篇大论,去看结尾知生的概括:“大意就是:这孩子有病,不好治,你好歹算是他的半个师兄,他就拜托你照顾了。”
宸墨无奈,但知生惑死确实对自己有恩,也不知道那两个妄图逆天改命的老疯子怎么样了,应该是放弃了吧,不然眼前这人是如何长成这副不问世俗的谪仙的模样的?
宸墨向他招了招手,让谢尘随自己走。
谢尘作揖行礼道:“多谢道友。”
谢尘就这样在村子中安居落户了,宸墨本以为他好歹是跟知生惑死混过几年的,应该是一名医生。
宸墨最开始害怕他们要让自己养他,即使他会做饭,而之后,他才发现谢尘竟然会算卦,还Jing通“四书五经”,会写八股文,甚至在村子中开了一个学堂,专门教导村中的孩童读书,而且还会辅导那些秀才科举,倒也算是自给自足。
简而言之,宸墨观察了他三个月,也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对劲的。
毕竟这样一个与人相处和睦,身怀十八般武艺的人,究竟有什么病才会让惑死说不好治?反正他看不出来。
而真正让宸墨察觉到谢尘确实有病,还是在一次葬礼上——去世的人是宸墨对门的一位年愈八旬的老大爷,平时经常会来他们家串门,送一些瓜果蔬菜,甚至还想过为他们做媒,被宸墨慌乱拒绝了。
宸墨和谢尘是外乡人,不了解他们村的习俗,也帮不了多少忙,只好在外围看着他们哭天抢地的,偶尔还帮忙提一些重物。
说实话,宸墨确实挺喜欢这位老大爷了,也是真心为他的去世而伤心。
但是一旁的谢尘却抿着唇,一脸不解得看着哭的死去活来的那一家人,轻轻的问道:“为什么他们会哭呢?”
宸墨忍不住笑了,就算活了八十多岁才死,算是善终了,但他们的之间的情谊那般深厚,自然是会伤心的。
宸墨没有回答,谢尘又一脸懵懂的问他:“伤心应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现在宸墨是真的惊讶了,他明明看的挺正常的,怎么会问这种低龄的问题?难不成是治弱智,也不对啊。
宸墨犹犹豫豫的半晌,结结巴巴的诠释了一遍。
谢尘还是没懂,皱着眉头不曾说话,宸墨心中一惊,回想起自己这三个月以来根本没有见过谢尘笑过,就是被学童戏弄了,也没有生气过。
宸墨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难道没有伤心过吗?”
谢尘转身,歪着头看了看他,连迷茫的眼神也看不见了:“为什么人会有这么麻烦的情绪起伏呢?”
宸墨有些头疼,这是情感缺失吗?确实挺难治的。知生惑死就是存心给自己找事做。
终于弄清楚知生惑死究竟是想让自己治什么病了,宸墨却觉得自己满目苍凉,自己也处理不好的这些事,怎么救得了别人。
自己原本是看那个小皇帝可怜,生母难产而死,父皇又因为暗杀而死,所以基本是由自己一手带大的。
但他长大了,却只想铲除他这个唯一护着他的权臣。
他自己也不好说心寒,只能感慨一句“最是无情帝王家”,自己耗费了这么多心血,却养出了盛清和这个白眼狼,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