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之远,险险躲过邪忤的魔气,对试图过来的黄芩喊道:“待在那里别动!”
黄芩心急如焚:“可是……”
江暮雨忽然想到什么,唤出离歌,寻着记忆中的乐谱,轻车熟路的吹奏。
治疗系的灵武,能治伤,也能医心。
他不指望这首曲子能对白珒造成多大影响,他只是本能的吹奏这首梦中的乐遥,借助灵武的神力平息白珒被魔化的内心,抚慰他因怨愤仇恨而千疮百痍的神魂。
却不想,白珒整个人为之颤抖,他空洞的眼神染上一抹黯淡的光彩,他四肢僵硬的走到江暮雨面前,干涩的双唇抖动着:“是你吗?”
江暮雨放下玉箫,看着白珒周身淡化的魔雾:“你认得我了?”
白珒的身体抖如筛糠:“这首曲子,你跟谁学的?”
江暮雨欲言又止,迎上白珒腥红的视线,他说:“梦到的。”
白珒脸色惨白,无尽的痛楚啃噬着残破的魂灵。曾经陪他度过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的人,是江暮雨。
早已干涸的双眼变得shi润,刺痛。
两行血泪,骤然滑落。
“玉明……”江暮雨心头一紧,丝毫不惧那蠢蠢欲动的魔气,伸手轻轻抚上白珒的脸,拭去那殷红的血ye。
“可以吗?”白珒喃喃的问道,好似一条被剥尽逆鳞的残龙,浑身鲜血淋漓,奄奄一息。
江暮雨拥住他,声音很轻,听在白珒耳里却有千斤重:“可以。”
“我真的好怕。”白珒将脸埋在江暮雨的颈窝,大量的血泪涌出来,将那枫红的衣衫染得分外凄艳。他就好像一个孤单无助的孩子,完全没了方才的残暴之气,闹过之后剩下的只有害怕父母责罚的恐惧,他紧紧抱住江暮雨,紧紧抱住他唯一的珍宝。
数万的世界,江暮雨的结局都是惨死。就连眼下生活的这个世界,江暮雨也是惨死的——如果他白珒没有重生的话,前世的江暮雨是被噬灵箭击中,神形俱灭的。
可是,他重生了。
如今他们生活的这个世界,结局还是未知数。
这一次,江暮雨可以活着吗?
他们二人,可以在这唯一的世界里,长相厮守,永不分离吗?
“别怕,可以的。”江暮雨声音温润的宛若六月惠风,不用繁复的词句,只需要只字片语,便能戳中白珒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他就是这样不堪一击,只在江暮雨面前,软弱的一触即溃。
白珒没有解除画中仙,反而利用画中仙将那些活死人在里面好顿折腾,全部碾死,至于受累的焚幽谷弟子,只是困在画境里。
巨轮还在自行前驶,那些阻碍人视线的黑雾和“噬魂怪”都消失了,夕阳日落,晚霞染就沧海一片金光璀璨。
上官余杭怔怔的望着前方海岸线,脸色惨白,目光中一片惊惧胆颤:“怎么可能,为什么……”
两个遍体鳞伤的空炤门弟子提剑从背后偷袭,本是自寻死路的他们居然奇迹的得手了,只因上官余杭本人彻底呆若木鸡。他愣愣的回手还击,看着逐渐前行的巨轮,望着左右对他虎视眈眈的人,他怔鄂的神色变成了难以置信的癫狂。
“为什么!为什么我进不去!?不应该是这样,我明明可以进去的,我上次就进去了,为什么这次不行,为什么啊!!!”
南过赶着去救那两个冲锋陷阵的空炤门弟子,回头看疯狂吼叫全无形象的上官余杭:“他怎么了?”
黄芩难得机灵了一回:“他在找噬魂怪吗?”
江暮雨面色暗沉,心中透亮,隐约明白了什么,他朝上官余杭走近两步,声音压得很低:“这不是你第一次登上巨轮,对吗?”
上官余杭微微一愣,狭长的眸子透出森然的狠意。
“你上次来是什么时候?”江暮雨又问,“和你几次三番要取白珒性命一事,存在关联?”
上官余杭冷笑起来,手中傲月随着主人暴躁的心绪而亢奋的震动起来:“你想说什么?”
江暮雨面色冷淡:“你召唤巨轮,为的不就是噬魂怪吗?”
“你……”上官余杭凤目中闪烁着危险的气息,“你进去那扇“门”了?”
江暮雨没有承认,等于默认。
上官余杭秀气的眉毛拧成一团,神色稍见厉冽:“穿梭过去和未来的门,你进去看过了?里面有什么?”
远处的白珒听了那么一耳朵,眼底闪过一刹那的暗讽,果然,这混蛋误会了。
“里面大有乾坤。”江暮雨一句话概括,对大千世界的真相避而不答,只问道,“想必,你也进去看过了,你看见的可是未来?有关于白玉明的未来?你急着杀他,他对你有威胁?”
上官余杭轻抿双唇,目光凛冽:“他会毁了焚幽谷。”
这句话若是江暮雨在进入大千世界之前听到,必然会狠狠震惊一下,然而事到如今,他神色平淡的让上官余杭心里七上八下。
有关上官余杭的目的,白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