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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TASK 3 之农耕疫病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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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了。甄宝玉以为那女人使了什麽软磨功夫,有心要请教一二,谁知打听下来,那女人不过再次写明纪律,非常时期实行军管,有扰乱秩序防害控疾的,轻则监禁,紧急与严重情况下击毙。谁犯都是这一个下场。



    理是这个理。甄宝玉总觉得太过冷酷了。她的听众也是如此。当时就有人冲她发火。



    她这次没有反驳。就安静的、给予全部注意力的,聆听。



    只是不能动手。军兵们保证了秩序。愤怒的人们只能用声音来发泄。只要是说话,她听着。



    先是有些人不敢说话,有人豁出命去嘶吼,都听不清说什麽。後来看嘶吼的没有受罚,真的是任说的样子。有人觉得自己说得更清楚,也开口了。最後所有人的声音都混在一起,谁也听不清谁的,连自己的都听不清了,只是扯着嗓子发泄。再後来,有人说不出话来了,还有人在说,这次说得清楚一点了,他们自己又有人不同意自己这边有人说的话,吵了起来,几次要打架,被军兵拉开,照着女人的指示,不打,就是死死的抱着,用身体压制。满身穿了防疫的厚衣服,连脸也遮着,倒也不怕抓挠了。



    吵过几次、哭过几次、压制过几次,整整闹了一天。人都没力气了。暖暖的米汤香飘了出来。他们想喝口热乎的了。这时候女人才道:倘若觉得如今这样处置还不够合理,以后慢慢想办法。我们都是人,不完美也是正常的。但如何能够更好,如何能够有这样的实力、底气,在不伤害人命的情况下,控制秩序,治疗疾病,这却不是血气上涌杀几个人能办到的。杀人易,救人难;毁灭易,建设难;报仇易,做事难。望诸位今後可以想想。如今疫病要紧,人手紧张,还望诸位一起尽力。



    之後,这些杀不得放不得的余辜们,就一起救疫了。主要是在街上帮忙。被隔离的人们闷也闷死了,而且一闷还容易慌。所以由军队训练的人,除了给他们提供必要的食水、运走屍体、帮忙杀虫与消毒等等之外,还要跟他们说说话、谈谈疫情现在的进展。说话使人记起自已社会属性,而谈论一件事能减少神秘引起的恐慌。救回来的余辜们就这样帮忙烧热水、杀鼠杀虫、站在大街上说话了。



    在忙碌的工作中,他们失亲的痛苦好像都缓和了。



    劳累会在心的外头加上一层壳茧,令感官变得迟钝;而饥饿会使得所有感知向一个方向扭曲倾斜,而将别的都弃之一边。



    目前的农耕边城,劳累和饥饿都在加剧,如再恶化,很可能人们不再在乎瘟疫,而直接噪乱。



    不过火化确实有效。病毒在火焰的高温下死无全尸。那滚滚黑烟,看似恐怖,并无毒害,除了可能影响呼吸系统。却也顾不得了。只是存粮将尽,即使瘟疫过去,也不是农耕时节,而畜禽也在瘟疫中大受屠杀。如何果腹,只有向朝廷求援,或者军队如能反过来向游牧族去抢夺粮食那就更好。目前农耕军队里确实有一些人想要等瘟疫结束后继续实行军管,以度过粮食困难时期。



    瘟疫还没有真正过去,就有人想延长军管制度了。甄宝玉现在开始佩服那个女人,在赋予权力的同时,就要设计权力的制约与终结。可是权力一旦出笼,就不是语言的限制所能操控的了。现在军方要改制,一个女人有什麽办法?甄宝玉就不一样。他职务上还是将军,最高军事长官,双方都要争取他。如果有一方争取到了他,甄宝玉不用多睿智的头脑也能想到,之後还会有其他斗争。领导者一旦在其位,就如穿了红舞鞋一般停不下来。



    除了死亡。与社会的大崩盘。



    朝廷并没有给边城粮食和医药支援。相反的,他们又派来了另一支军队。



    他们生怕边城的瘟疫会蔓延到内陆,因此想要直接将边城毁灭。屠杀和烧毁,扬上土。等到瘟疫彻底消失,慢慢再往这边迁徙人民。有原址呆不下去的流民、亡命之徒,也有朝廷无处流放的犯人,都可以朝这里流动。向蒲公英的种子一样。不论农耕还是游牧民族,都不缺这样的种子。?



    “所以,如果你计算来看,先杀空瘟疫区,等平静之後再注入人口,是合算的。像火灾来时,你扒了屋子砍了树制造隔离带,让火不要烧过来。等火灾过了,你再去灰烬上播种一样。”女人道。



    一群人在听着她。



    不知不觉,有越来越多的人愿意听她说话了。在瘟疫的恐惧与隔离空虚中,他们慢慢发现她的话就像心灵的食物一样,不一定动听,可是带来力量,甚至点起光明。



    可这一次的话也太不中听了。连一向冷口冷面的小军医都忍不住质问:“你认为我们应该乖乖束手就戮?”



    “不。”女人道,“人命不是数字能够计算的。不是生意。不能比较大小。不能用合算来衡量。所以,我不同意他们的计算。所以由我去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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