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的话,到时候我可以再手写一份过程。”
staff: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读完信观澜本欲想走,却再次被staff喊住了。
“等等,顺便再把最后一个打电话环节录了吧。”
再次拿到手机,观澜脸上却没有欣喜,反而是一脸犹疑:“可以……不打吗?”
“最好还是打吧,也可以和之前重复。”staff善意提醒。
观澜思虑片刻,打了一个号码,一个不可能会有人接听地号码。
“嘟”一声,电话被接通了。
观澜内心掀起万丈狂澜,一向冷静自持的他难得露出一副慌张无措、甚至有些害怕的表情。
电话那头传来的,分明就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一瞬间他的眼泪就流下来了:
“燮燮,当你听到这段话的时候,爷爷已经走了。”
staff也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屏气接着往下听:
“这些年一个人在国外过得好吗?”
“爷爷后悔了,把你送出国的第二天就后悔了。”
“从小你就被给予了很大的期望,父母都给了你很大的压力,我们好像也从来没问过你究竟喜欢什么。”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连串地砸在了手机屏幕上,他几乎不能听清那人究竟在说什么,他很想就这么把手机关了,但他仍想多听听他的声音。
那些话使他回想起了那些枯燥乏味的时光。
每一天都被关在书房里,接受不同老师的授课,24小时被严格地规划好,没有一点自由的时间,陪伴他的只有窗口这一片小小的景色,和天空偶尔掠过的飞鸟。
有时他也会因为在上课分神看了一眼小鸟而被责罚,内容是站在窗前站一整天。
他甚至觉得这种惩罚近乎是一种奖赏,因为他不想练琴,也不想拿起画笔。
从小他就很少说话,不到不得已的情况绝不会开口,非要开口的话,能用一个字回答,就绝不会多一个。
因此,和他年纪相仿的堂弟经常语气恶劣地嘲笑他为哑巴。
他原以为自己的人生就要按照既定的轨道出国,然而在某一天,父亲把他叫到了客厅。
“这孩子平时和别人交流太少,我不放心。”
父亲想要反驳:“这我们不是说好……”
爷爷在地上拄了拄拐杖,一锤定音:“就按我说的,让他去和同龄人多相处相处。”
在这场“楚燮究竟去哪儿”的交流大会上,他本人一直低眉顺眼地站在最边上,一声不吭。
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选择权。
然后他就被送到了一所普通重点高中,在那里,他遇到了凌霄。
“当时默默跟我们说的时候,我们都不信,但是……”爷爷的声音通过手机处理变得有些失真,“其实后来我想想,那好像是你第一次明确地说自己喜欢什么……”
那边似乎是笑了一声:“喜欢就喜欢吧,喜欢就去追,没什么大不了的。”
声音中断,此后是一段长久的沉默。
“燮燮,爷爷很想你。”
话音刚落,录音又开始从头播放,于是观澜把手机关了。
staff默默地听完了全部内容,突然对上观澜冷淡的眼眸,怀疑自己今晚就要被灭口。
然而观澜说的却是:“这段可以不放给粉丝吗?”
staff表情恢复郑重:“我们肯定遵从练习生自己的意愿。”
观澜勉强对她笑了笑:“谢谢你。”
凌霄坐在凳子上已经换了好几种姿势,却还没等到里面那人出来。
他有些急不可耐地一遍又一遍催促工作人员:“怎么还没好啊?”
每次的回答都是:“还在录制中。”
凌霄差点怀疑他是个机器人,忍不住像之前那样闯进去看看他们到底在录什么。
猝不及防地,门开了。
凌霄看着观澜低着头,像丢了魂儿似的脚步虚浮地走出来,连一眼都没看他,就直愣愣地往外走。
他忽地拽住他的胳膊:“观澜你怎么了?”
观澜被迫停下脚步,却没回头,一开口嗓子哑得惊人:“我没事。”
“你没事个……”他堪堪将最后一个字收回来,也不顾在场的其他练习生和工作人员,语气强硬:“在这里等我,听见没?”
观澜没回答。
凌霄半是担忧半是恨恨地看了始终背对着他的男孩一眼,还是心有不甘地跟着staff进了录制间。
这一回,观澜没有等他,一个人慢慢走回了宿舍。
凌霄录制时心里藏着事,不管说什么都带着点火急火燎的意味,staff刚说完“结……”,他一阵风似的就冲了出来,四下一望,那里还有半个人影。
“他人呢?”凌霄随手拉住一个练习生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