茄和小半根葱,热油炝锅,手法娴熟地打了一碗漂亮的蛋花汤出来。
他一手端盘一手端碗,用脚尖儿顶开屋门,发现陆皓亭正小心翼翼地掀开自己的被子,查看腰上以及全身各处的红痕。
他十分专注,眉心拧成了一个尖儿,神色略显慌张。
听到脚步声,陆皓亭身子颤了一下,抬头的瞬间,赶忙把被子拉上了。
薛易假装没看到,走过来,在他跟前坐下:“吃点东西吧。”
陆皓亭唔了一声,点了点头。
他用牙齿咬住小糖饼,抬起手臂想要抓勺子,可这胳膊实在是疼,抬到一半干脆放弃了,身子往后一仰,后脑在床板上轻轻磕了一下。
这一靠有点颓然软倒的架势,薛易还没从昨天他突然歪头晕过去的恐惧里回过神,这猛地一倒,只吓得呼吸紊乱,差点把碗掀了,陆皓亭却笑了笑,掀开眼皮道。
“喂我吧,没有力气了。”
“……”
陆皓亭见薛易没动作,于是直接威胁道:“喂我!不然下次躺在这儿的就是你了!”
薛易一个激灵,赶紧抓起勺子,一勺接一勺地喂了过去。陆皓亭享受地弯了弯唇,下巴抬高,闭上了眼。
“别吹了,汤都让你吹凉了。”
“……好。”
很显然,从今往后薛1号的家庭地位大概就是这样了。
“怎么还走神呢。”
薛易一个激灵,赶紧舀了一勺放到自己嘴边吹:“没没没,在喂呢、在喂呢。”
还好,烧很快就退了,陆皓亭浑身酸疼的不像话,穿好衣服从床上下来,缓慢地挪动着去洗了个澡。
这期间薛易还进来了一次,手里拎着一条活鱼,在洗手池那儿处理了,陆皓亭看的心一惊一惊的,脸都有点白了,薛易就赶紧叫他转过去不要看,迅速处理完,撤了。
大概是画面过于血腥,以至于中午吃完咖喱,薛易把鱼汤端上来的时候,他扒拉了两下就推开了。
薛易有点后悔:“早知道就在厨房弄了,主要怕血溅菜上。你真不吃了?”
陆皓亭抿起嘴唇,摇了摇头,站起身缓慢地离开了餐桌。
“先生生气了?”
薛易紧追着他出来,谁知陆皓亭才走出去几步,就突然捂住了嘴,转身往厕所跑,哇的一声,吐了。
见薛易跟进来,他赶紧打开了水管冲走异物,双手撑在洗手台上,休息间还在不断地干呕。
倒不是杀条鱼就吓成这个样子,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薛易满手是血的样子,和另一个人的身影莫名重合了……
被囚禁的两个月里,那个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刺激着陆皓亭日渐衰弱的神经,以至于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就乱了阵脚。
他这样想着,胃里又是一阵恶心,但又不想再薛易面前直接吐,只好扬起头闭上眼,对着镜子露出了喉结。
一道优美且脆弱的弧线就这么绽放开了。
薛易抚摸他的头发,小心地问:“好点了吗,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周到,吓到你了。”
“小易。”陆皓亭突然叫了一声。
薛易摸他头发的手顿了一下,赶忙答道:“我在。”
陆皓亭转过来,后腰靠着池边,将他望住了。
良久,他伸手抱住薛易的腰
,将脸埋进他肩膀里。感受到怀里人的温度,薛易发尖儿微微一颤,也伸出手,将他整个人圈住,手轻轻抚摸他的后脑。
“先生怎么了?”
陆皓亭声音颤抖:“我、我想重新看一下我姐姐的尸检报告。”
薛易咬咬嘴唇,抱紧了他:“好。”
“我想把宸宸接回来。”
“好。”
陆皓亭的声音越来越小:“没那么容易的,那个人实在太危险了。”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当初陆皓亭绝不会在交流会上主动向陆旭华介绍自己的团队和作品,不会应邀参加他的宴会,更不会在姐姐表达出好感的时候,努力地撮合他们。
可后悔有什么用呢,只有无能为力的废物才会坐在那儿,一遍一遍地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陆皓亭眼眶shi润:“小易,你会后悔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吗。”
“……”
陆皓亭抬起头,从他怀里出来,小心翼翼地问道:“会吗?”
薛易苦笑了一声,把他重新抱住了,一边亲吻他的发顶一边无奈道:“要不要我现在就把心掏出来给你看。”
陆皓亭身子一僵。
“先生,我能看清自己的心,我喜欢你,绝对不是小孩子一时兴起,我有信心有勇气带你面对将来,保护你爱护你,陪着你变老。”
陆皓亭眼眶微微发红,身子软软地靠着他。世界上最动听话,在他耳边轻轻地响起。
“先生,谢谢你当我的爱人。”
陆旭华发现事情不对的时候,薛靖才的人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