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译站在原地,感受到白瑜掌心的温度透过那一小块肌肤传递到自己的身体,好像那半边身子都变得酥酥麻麻,恍若飘在云端。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浑身都暖洋洋的。
但楚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阮城是如此的“能屈能伸”——他不跟阮城走,阮城居然跟了他和白瑜一路。
白瑜的家就离医院不远,走路十多分钟就到了,所以白瑜没有使用代步工具的习惯。但楚译却觉得这短短十多分钟比让他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一堂英语课都要来得漫长。
特别是在他后面不紧不慢跟着的阮城在无形中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压迫感,那Yin郁的眼神似乎要凝成实质,让楚译觉得如芒在背,连走路姿势都不自然起来。
好不容易进了电梯,阮城在门即将要合上的最后一刻走了进来,瞥了他的屁股一眼,道:“怎么?被cao得连路都走不好了?”
楚译讶于他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但嘴皮子总是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回了句“关你屁事!!!”
阮城的视线在他颈侧绯色的吻痕上流连片刻,收回目光道:“不关我的事,这是关你的‘屁’事。”
“你——”
楚译说不过他,气急败坏的表情却早已出卖了一切,这无不佐证这阮城说的话就是事实。
一旁的白瑜没出声,按了16楼后就靠在了电梯壁上低头看着手机,仿佛只是一个局外人。
楚译想,电梯里有网吗?他真的能刷手机吗?!
“叮——”
楚译还没来得及问出口,楼层就到了,白瑜先一步走出,楚译阮城紧随其后。
楚译的手里拦在门边,睨了阮城一眼,扬起下巴问:“怎么,你还要跟上来?不太好吧?”
阮城挥开他的手进了屋,道:“有哪里不好?论起情分,我认识白医生可比认识你久了去了。”
“啊?你什么意思?”楚译顺手关了房门,摸不着头脑,但看阮城站在客厅环视屋内一圈,眼神里并没有带着多少陌生的感觉。
白瑜从厨房里端了两杯水出来放在茶几上,丢了两个字说“喝水”,就坐在一旁没再说话,仿佛自己并不是这个家的主人,而只是这三人之中的局外人。
楚译彻底懵圈,茫然的问道:“你们俩原来认识?”
阮城并未理他,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后看向白瑜道:“当初教你的,还记得啊?”
白瑜翻书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他稍稍抬眼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阮城,仿佛看到了高中时代那个不情不愿被老师派到家里来为他补习的班长。
规规矩矩穿着校服的班长一进屋后就解开了衣领上的纽扣,颇有些玩世不恭的模样,与平时乖学生的形象大相径庭。
班长单手插兜,问他:“家里有人来你连水都不倒一杯的吗?”
也就是那天白瑜才知道,原来家里有客人来是要给客人倒水的。
以前,从未有人教过他。
?
家里,也不会有其他人来,所有的亲戚,都巴不得离他远点,所有知道他家庭情况的同学,也并不会怜悯他,只会觉得他身上流着不干净的血ye。
他妈爱上了一个人,生下了他后才知道原来自己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难道这样的爱不是爱吗?她只是被欺骗了而已。
可哪个男人会为了一个毫无背景的小三而放弃自己身于名门望族的正妻。
当初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最后,他妈还不是选择了这套房产,选择了自己的孩子,让孩子不要流入那个肮脏的家庭。
最后的最后,那个大家族施压,不准有人再提此事,可这种事情是最不易消散的,于是这件事也就成为了大家都知道的秘密。
那时的白瑜已经要念初中了,他原来以为自己本来是单亲家庭,以为那个看起来很爱自己妈妈的叔叔,总有一天会成为他的爸爸。
可所有的幻想就此被打破,他看着妈妈苦苦哀求,看着妈妈以泪洗面,看着妈妈绝望嘶吼发疯,最后在他高考完的那个晚上死于梦中
“白医生?”
楚译的声音猛然将他拉回现实,白瑜下意识转头向声源望去,就见楚译坐在他旁边,单手撑在身侧,正偏头望向他。
白瑜身体往后退了半寸,问:“怎么了?”
“你和阮城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两人都不说话,瞒着我很好玩吗?”楚译语气很是烦躁,眉头紧紧蹙在了一块。
白瑜看了眼阮城,阮城也恰巧向他投来目光,两人同时道:
“老同学而已。”
楚译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正欲追问,白瑜就仿佛猜透了他的疑惑,先他一步道:“我成绩不好,他来我家给我补习过一段时间。”
楚译的注意力马上就被转移了,一脸不信,“白医生的成绩还会不好吗?”
白瑜不想再次回忆那段灰暗的时光,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他是如何戴上冰冷面具,把过往全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