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黛玉,似乎对她很有信心。
黛玉也却是没让他失望,凝眉沉思了许久,说出一个答案。
昭玉蹙着眉头细细想了片刻,道:“果然贴切。”
接着便嘿嘿笑了笑,“燕郡王还说我肯定猜不出来全部的,我说‘我要是真全都猜出来了呢’,他说‘不可能。你若真全猜出来,我便服了你,我这里所有的金银器宝,你随便挑一件拿去,无论多贵重都行。’你都不知道他当时的那种表情,就是一副你别说狂话,你肯定猜不出来的样儿。”
说到这故意叹了口气,看一眼黛玉,摇头道:“他哪里知道我有一个冰雪聪达、才华无比,一万个里也挑不出来一个的妹妹。哈哈,这下打脸了罢。你不知道燕郡王那儿好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我要个什么好呢。羊脂璞玉?不好,我已经有了。珊瑚,也不好。对了,那块沉香木!足足脸盆那么大沉香木,可遇不可求啊,雕个什么东西好呢……”
黛玉一拽他胳膊,将他从兴奋的意yIn中拉回来,“你跟燕郡王打赌?”
“是啊,那怎么了?”
黛玉:“小心爹爹知道了说你。”
昭玉笑道:“爹爹才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说我。”
林府和楚王府都定了正月十八为启程之日。到了这一天,一大早两府便开了大门,衣着讲究的男男女女来来回回搬东西,车马停满了街口。待主子们出门上了车马,两队人马合为一队,楚王府在前,林府在后,浩浩汤汤占满了一条街,引得无数百姓出了门站在路边观看。
隔着马车的窗纱,黛玉看见一户人家开了门,门槛内清秀温柔的妇人一手抱着瞧着不过几个月白生生的孩子,一手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儿指着络绎驰过的骏马彩车,用歆羡的语气道:“可看见那辆车了?那便是官人太太的车。”
小门小户的人家规矩小,平常可以出来走动,只要注意不与男人过于亲近也不会有人说什么闲话,不似豪门深闺之内眷,常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寻常连个男子都见不上。像她这样开了门看热闹的妇人很多,众人也都不觉得怪异。
小女孩张着大大的嘴巴,“哇”了一声,说:“官人太太的车好漂亮啊!”
妇人的声音淡淡的,说:“好孩子,等你爹爹考了进士,娘也带你坐那么漂亮的车好不好?”
小女孩的声音甜甜的 :“好~”
多少寒门书生一朝科举入仕,从此宝马彩车,过上人上人的生活,她们有这样的想法黛玉不觉得有什么奇怪。车马缓缓驶过,她的视线悲悯的在那对母女身上扫过,多少寒门士子的妻子也在盼望着这样出人头地的一天,可最终能实现的毕竟是凤毛麟角。
希望她们足够幸运罢。
燕郡王吴铄带了大将军之子沈波和户部尚书之子张英来送昭玉,一直送到城门外,几个人手拉着手还是依依不舍。
昭玉看着这个又瞧瞧那个,视线最终落在吴铄身后的小内侍捧着的一红漆匣子上。
吴铄勾了勾唇,回身将匣子拿在手里,道:“这是紫檀木的根,做根雕是极好的,我前几日好容易得的,想着若是给别人,未免糟蹋了,我认识的人里,也就你是最识货的,便给了你罢,别嫌弃就行。”
昭玉忙接住,眸中流露出真诚的感动:“多谢殿下。”
沈波和张英也分别送了礼物。他们都是燕郡王的伴读,往日在宫里与昭玉极相好的,便是后来出了宫,他们二人也时常来瞧昭玉。几人来往亲密,如今乍然间分开,不知几年方能相见,这会子自是十分不舍。尤其是沈波,眼睛里都含泪了,抓着昭玉的手说:“昭儿我好舍不得你,你不要走好不好?”
“说了不许这样叫我。”昭玉推开他的手,有些恶寒心的甩了甩头道,“rou麻兮兮,听得我起鸡皮疙瘩。”
“好好,我不叫了,你别生气。”沈波道,“你去了扬州可千万别忘了我。”
昭玉拍拍他的肩膀说:“放心放心,我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
吴铄眸子微沉,在昭玉身上停滞片刻,似乎在克制着什么。他动了动嘴唇,终究没说什么话,片刻后又恢复了往日的波澜不动。
黛玉从马车里伸出头,叫道:“哥哥,时候不早了,该走了。”
帘子掀起,在她旁边露出了吴钧英毅俊秀的小脸儿。昭玉答应一声走了过来,吴铄也走了过来,在车下笑眯眯的仰头道:“此去扬州一路颠簸遥远,钧弟千万要保重身子。”说完去向楚王和王妃辞了行。
又回来向昭玉道:“保重!”
昭玉趴在车窗上看着阳光下俊秀耀眼的少年,没来由的一句话脱口而出。
“殿下,我会想你的。”他说。
吴铄先是睁大眼,然后快走两步抓住了昭玉的手。
片刻后他放开,昭玉感到手里多了一样东西,低头一看,是一块晶莹温润的青玉。这块玉他认得,吴铄常年贴身佩戴在身上,很是珍视,怎么好端端的送给他了?
他们不过曾经是皇孙和伴读的上下级关系